“成长型妖兽?可惜还在幼年,不然的话挡下这一击绰绰有余,但可惜了。”一剑见分晓,睚眦开山一剑,执事全力抵挡向后滑行了十来丈方才停下,在滑行这十来丈时昆兽身上的鳞甲一片片脱落,直到血肉模糊从执事身上脱落。
这一击执事以重伤加上一只成长型妖兽的代价挡下了,现在他不再想着去杀眼前的这个女人,满脑子只有一个字:逃!他没有胜算,一点都没有!
“我说过,希望你求饶的时候还能有那么硬气,可现在,呵,我高看你了。”睚眦语气中有着一贯的轻视,虽然那并不是针对谁,但此刻这句话扎进了执事的心里。
一个人一生只能与一只妖兽签订契约,他在这世上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他从未对谁有过留情,唯有的只有这一只陪了他不过两三年的未成年妖兽。
他实力强大,却甘愿签约一只只有防御形态的妖兽,他还仍记在那一次雨夜阎殿分殿门前他刚好回来而昆兽也刚好出现。应该是被驱逐的妖兽吧,因为每个实力强劲的妖兽都有自己的地域划分,实力弱的妖兽自然就被踢出圈内。
阎殿方圆一公里之内都是被清扫过的并不会出现任何妖兽,而这只小家伙误打误撞闯进了这一公里内而且还恰好在他回来时出现在殿前,他又像是昏了脑似的将这只小家伙带进了殿内养了起来,又一时脑热想养这只小家伙一辈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签下了契约。
而今这只被他养大的小家伙今天又救了他一命,他看了看躺在脚边鳞甲破碎不堪甚至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昆兽,摘下戴了一辈子的面具,露出了人本该有的脆弱,轻抚它仅剩无存的鳞甲。
他不敢去看血肉模糊的一片,他会心疼!这一刻他想的不再是生死,而是想在这个女娃面前哭,会不会有点太丢脸了。
但他,但他忍不住啊,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刻会这么想哭呢?当眼泪滴落在昆兽的脑袋上,他微弱的睁开眼,入它眼的是这个世上对它最好的人,就算他平时凌厉嗜杀,但他就是最好的,没有之一。
昆兽的兽爪微抬,它想擦去主人的眼泪,它记忆中的主人是不会哭的,记忆中的主人只会威风凛凛的出现在它眼前,接它回家!
“别,哭,别,流,泪。”昆兽张开口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执事睁大了眼睛,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它进化了,有一步踏进了青年妖兽的门,还未成年所以吐词不清。”一旁的睚眦静静的看着,不由得心生感慨。反正时间还够,也不着急杀他,就让这一人一兽慢慢叙情,而且还有个人正盯着这呢。
“谢谢。”执事说出了这辈子第一个谢语,这一刻他内心中的一堵看似坚不可摧的大墙正在慢慢坍塌。
再看向昆兽时兽爪已经虚弱的放了下去,“谢谢,谢谢,谢谢……”他不断的重复着这一个词,直到泣不成声。
“太难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他流尽了一生所攒下的眼泪在这一刻全部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