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婠仪冲萧逸笙微微一笑,道:“陛下阅书甚久,后颈可会酸疼?臣妾先前学过舒经推络之法,可助陛下放松一二…”
“不必。”萧逸笙拒绝了,放下书后开始闭目养神。
陆婠仪见这一招不管用,垂眸思索了一阵。有什么事情能够引得陛下开口?
陆婠仪想了想,道:“恕臣妾愚昧,不知皇后娘娘话语用意,可否请陛下解读,好让臣妾解惑?”
果然,说到晚歌,萧逸笙睁了眼,瞥向她:“她说什么了?”
陆婠仪心中窃喜,面上忧虑:“怕臣妾说了引得陛下对皇后姐姐心生误会。”
萧逸笙面无表情地看着陆婠仪,没有说话。陆婠仪忙道:“是皇后姐姐方才到了臣妾与贵妃姐姐的车上,说‘不明白陛下此行一遭有何意义,兴师动众只为上柱香添回香油。’臣妾以为,陛下此番为的是西城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百姓,也不知皇后娘娘何出此言。”
哪知萧逸笙没有生气,反而看陆婠仪的目光多了质疑:“皇后真这么说了?”
陆婠仪有些迟疑,犹豫道:“皇后姐姐的话大抵是这么个意思。”
若是按陆婠仪这个理解方式来看,便有很大的缺漏,晚歌本是自平民出身,知晓百姓生计苦,不会看轻百姓。
萧逸笙知道陆婠仪在胡说八道,所以不想理她。
陆婠仪不知哪一步出了差错,又想起之前在宫中听过的风言风语,便试探道:“皇后姐姐还说了,对太后娘娘大不敬的话…”
萧逸笙眼风凌厉地扫了过来:“什么?”
陛下一向孝敬,皇后与太后又素有怨仇,陆婠仪知道自己猜对了方向,急忙接着编:“皇后姐姐说,太后娘娘如今成了这副模样,陛下再怎么祈福也改变不了的…”
一本书砸到了陆婠仪的脚边,把陆婠仪吓了一跳,陆婠仪忙跪下,拾起了那本《论衡》,口中喊着:“陛下息怒!”
“母后都已成了这副模样,她究竟还有多少不满!”萧逸笙烦躁地将书丢完,双手置于膝上,别过头去。
陆婠仪跪在地上,慢慢将书抬高呈给了萧逸笙:“陛下息怒,臣妾想,皇后姐姐只是一时失言…”
萧逸笙看向她,拿过了书,不自然道:“爱妃起来罢,朕未迁怒于你。”
萧逸笙满心想的是晚歌是否真的会说出那种话来,但晚歌记恨母后他是一向知道的,不知现如今母后这副模样,晚歌是否还在记恨。
不过母后会成这样不也是她害的?
萧逸笙想着,越发不快,这个女人蛇蝎心肠便罢,竟到别的妃子跟前也要这么说!
他刚刚就应该让她咳死算了,理会她作甚!她根本毫无悔过之心,他却还要想着谅解她!
而陆婠仪这厢得了起身的命令,竟也顺理成章坐到了萧逸笙边上来。
待萧逸笙发现时,已经不好让她坐去另一侧,何况方才还朝她这无辜之人动了怒,萧逸笙想着,便默许了陆婠仪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