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民壮乡勇常戴的头巾,从头裹下,盖过了耳朵,在肩膀处前方打结,类似头巾与肩巾合一,往常在南方比较常见, 近几十年也陆续传到北地来了。
此时的他就颇感寒凉,鼻头通红,手脚都有一些僵硬,唯有大口大口的灌酒,才能使身上体会到一丝温暖,连戴着四周巾的头上, 都因这烈酒下肚, 而泛起滴滴汗珠。
他用力在泥泞的草地间跺着脚,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但是却引起一众家丁的共鸣,一旁的年轻人就说道:“是啊,丘爷,为啥非要披甲哩?这出哨不该轻便灵活么?”
马振远转头看向这个年轻人,他连连的打着喷嚏,清水鼻涕都冻出来了,白花花一大片。
他虽也喝了酒,脸上略显红润,但阵阵冷风吹来,仍使他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一双手更是青紫一片。
马振远此时的声音也有一些发颤,他说道:“钱哥儿,你也知这鞑子都有重甲,箭矢也极犀利,若出哨不披甲,遇上了这些杀才,恐怕……”
他说着扭头看向一众人等, 内心颇为有些忧虑,久在边镇,他自然是知道鞑子的彪悍凶残,此行出哨,一众人怕就凶多吉少。
然将主爷的器重,对他又有知遇之恩,更关系到此番援锦的十几万大军安危,自己这条命也就是捡来的,就生死由天吧。
年轻人名叫钱遇圣,他对此却似懂非懂,原本是辽东马户出身,只因其骑术精湛,又擅射技,更是知马性,才被选入吴三桂的家丁队中,勉强编入夜不收,今次实是他的第一次出哨。
他此时的心情略有些紧张,也有一丝丝的兴奋,因他自己的名字,从小就被人不断的打趣调笑, 但他始终坚信,他会建功立业,并且也一定会遇到命中的贵人。
因为他的名字叫钱遇圣,这可是他爹妈特意求了人来帮他取的!
想想那已经病亡的双亲,想想自己梦寐以求光宗耀祖来告慰二老的远景,他不由摸了摸腰间的短斧,触手一丝冰寒。
众人歇息一会,又从战马的兜袋里取出新的酒袋与肉干,略为恢复些体力,副队头郑知泰便提议,大家到东北处山包上的一个破庙里生火烤干身上打湿的衣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