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一队骑兵就从大福堡西侧林中奔出,他们大约有一百余骑,踏着轻快的脚步,往南奔去。
正是虎卫营右哨哨官左清河,领着麾下哨骑在前为李长胜他们开路先行,与后面的队伍保持大约二里的距离,如此既可避免被鞑贼虏骑包围,也可遇险时互相应援。
因为在前方有左清河他们先行开路,李长胜这一队就颇为轻松,但却也放出了数股游骑,在前行的路途上警戒探查,毕竟虏骑神出鬼没,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杀出来了。
忽然,左部千总李长胜的眉头一皱,就见左前方一溜烟尘滚滚飞扬,他忙掏出千里镜,策骑观瞧起来。
倏忽,就略有些恼火地说道:“又是鞑子,这回人可是不少!”
万光金也收回了千里镜,同样脸上神情凝重地说道:“怕不会少于五十人。”
“五十七个鞑子兵!”李长胜语气十分肯定的说着。
对面策马奔腾的清国虏骑哨兵,也已发现了李长胜这边的情形,他们纷纷策马加速,怪叫着就往这边急奔而来。
像这种平原地带,视野开阔,彼此双方,都能很轻易地发现对方的存在。
李长胜虽神情凝重,却并未显得有多紧张,他又再次举起手中的千里镜,随着这些虏骑的靠近,在千里镜中,可更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装扮。
就见这些虏骑中,大部分都穿的是钉着铜钉的对襟黄色棉甲,他们的盔枪更是高高竖起,红缨随风飘扬,十分的醒目。
正是鞑子满洲正黄旗的兵马,而且又尽是那种极为凶悍的马甲精骑。
烟尘中,还可见数人盔上飘荡着的黑缨,背后又有方旗,却是他们牛录中的专达、拨什库,又或是分得拨什库等下级军官。
不但如此,这些虏骑之中,竟还有十几人盔甲上光芒闪闪,却是那种甲片外露的明甲,而且他们盔上更是长尾的红缨,背上插着斜尖火炎背旗,却是正黄旗中最是精悍敢战的巴牙喇勇士。
但真正吸引李长胜注意的还是对面虏骑中,那几个盔管上插着雕翎獭尾,背后带着二尺飞虎狐尾旗的家伙。
他们同样是明盔明甲的打扮,但其举止间,竟比那些巴牙喇勇士更显精悍。
万光金在李长胜身旁沉声提醒道:“李爷,是鞑子的前锋营哨骑。”
李长胜默然无声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奴酋黄台吉在称帝以前,曾组建了巴牙喇营与葛布什贤超哈营,将各牛录中精悍的巴牙喇兵集中起来使用。
而那些葛布什贤营的军兵,更是从巴牙喇营内拣选,或是从养育兵中挑选技艺出众者,全营总数也就不到二千人。
因为巴牙喇营与葛布什贤营的称呼比较拗口,张诚在入辽前就曾统一规定下去,称呼这些人为护军营与前锋营,称呼阿礼哈超营为骁骑营。
这些称谓在宣北军入辽后,也逐渐叫开,甚至都影响到了其他各部明军对于这些鞑贼虏骑们的称呼。
现在眼前的这些前锋营鞑子,平时主要协助护军营一同守卫盛京皇宫,他们轮流值守,各有定制。
每当虏酋黄台吉外出巡幸和出战时,则要扈从随驾,充当黄台吉御驾的前哨。
不过,在一些大规模的战争中,他们也与护军营的鞑子一样会外出哨探,甚至参与强攻破阵之用。
他们战力,也确比鞑子中的护军营军兵更高一筹!
看侧前方的那些鞑子滚滚而来,越来越近,他们持着各式兵器,狂呼吼叫,气焰嚣张至极。
万光金看向李长胜,沉声道:“李爷,咋办,咱是战还是走?”
余下各人也都是齐刷刷的看向李长胜,静候着他的决定断。
队总刘守柱的脸上带着一丝狞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而小将张金泰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再加上昨晚那场偷袭又太过顺利,他的眼中也是满满期盼。
李长胜则心念电转,说实在的,其实他的内心中是想一走了之。
毕竟,这一次出哨他们获得了重要的情报,他现在只想将所获情报尽快交到将主爷张诚的手中,不想再横生枝节。
而且随着那些虏骑奔得越近,己经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人数,与李长胜在千里镜中看到的一样,真的多达五十七骑虏贼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