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驰禹抬手给她挡雪,低说:「都行。」
「什么叫都行?」容歌追问。
江驰禹说:「你坐一天,本王便在高殿上守一天,不想坐了,本王带你回家就是。」
容歌浅浅一笑,勾出好看的弧度,说:「好。」
锦衣卫的车撵停在了王府门前,秘诏的风声已经腾云驾雪的传了出去,蜂拥中都的学子、百姓无不惊骇,各朝臣的府邸都惊呼做一团。
一时间所有朝臣匆匆往宫中去。
容歌踩着雪印踏过门槛,低头进了车厢,锦衣卫霎那间起身,并作里外三层守在车旁。
容歌看了眼江驰禹,示意他上车,江驰禹微微一笑,拂下了车帘,回头对泽也说:「牵马来。」篳趣閣
泽也颔首,「是!」
江驰禹翻身上马,紧贴着容歌的车驾,跟着她缓缓往宫里去。
他的身体还没彻底大好,风灌着手指有些僵,江驰禹似是不觉,他一路上侧过脸隔着紧闭的车窗瞧了十几次。
那个位置只能是一个人的。
所有人好像都在这样做,一步步将他的歌儿推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从璃王府覆灭那夜起,容歌就被赋予了使命,幸存的容简强行要安在她身上的命;蔡语堂等人要她顺从的命;一心要她远离纷争,到头来却发现天命难改的苏敞之筹谋给她的命……
太多了,数都数不清。
就连容祯当初留下来的这封秘诏,又何尝不是他最后安排给容歌的路。
所有人都没问过容歌愿不愿意,没有认真听过她心中的慷慨与大义。
一段不长的路,却走的江驰禹前所未有的累,胸口针扎一样的疼,他压下咽喉处的咳意,目视前方,陪着容歌走这一程又一程。
后人记天禧三末,还是三十六年末……模模糊糊的写不清楚,写哪一年的都有,跨度有三年之大,写冬,监国公主容歌被一封密诏送上大宝,一时间风华无限。
公主的登基大典准备的匆忙,那一年的中都罕见的大雪纷飞,厚厚的积雪将整个中都城都笼罩在皑皑之色里,却也是罕见的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