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想想长子昔日的情形,摇了摇头:“就是因他这清冷的性子,我才偏疼他一些。我自是希望他们夫妇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许国公点头:“既是如此,夫人就包容些叶氏。国公府的将来都压在晏清的肩上,便是我也不及他这般克己复礼。”
思及长子的立身行己,赵氏垂眸,颇为心疼,骤然抬头间,瞥见许国公眼角的得意之色,右手捶上他的胸口:“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父子如今是同心同德。你这是替他做说客来着。”
许国公讪讪地握住夫人的拳头:“夫人聪慧,洞若观火,可夫人仔细想想,为夫方才之言,可有半点虚假。”
赵氏唏嘘不已:“得了,你回头告诉晏清,我自会善待叶氏。况且我还不曾头脑痴傻,就算是叶震鸿眼下退还了军权,我也知叶家在军中根深叶茂,远没到树倒猢狲散的时候。”
许国公大笑,作揖说道:“能娶到夫人这般机敏的女子,为夫三生有幸。”
赵氏忍着笑意撇撇嘴:“我可不似偏院的那些姨娘们,喜欢听你的甜言蜜语。”
许国公佯装叹息:“与她们,我可用不着费这心思。”
赵氏啐了一口:“我去瞧瞧愚儿用完早膳没!”
眼见着夫人出了屋,许国公捋着胡子坐了下来,自家这夫人半点不好糊弄,可老夫老妻的,平日斗斗嘴倒是种乐趣,自己也乐此不疲。
新妇来奉茶,姨娘们也领着子女们前来露脸,静姝进屋时,瞧见那一屋黑压压的人头,险些泪目。
卫家那群人她相处了月余才勉强对上号来,如今又要记下这些面孔,周氏竟说这国公府人口简单。
出生杭州望族的周氏,家中平日见得着的就有数百口人,自是觉得许家清静。反观叶家,实在是人丁不兴,让静姝平白错怪了周氏。
好在周氏领她挨个相认。客客气气地见了礼,静姝感慨有三,一则姨娘们即便不复韶华,却依旧花容柳姿,徐娘半老的赵氏能拢得国公爷的心,实属不易。
二则五位待嫁的庶女温婉却不怯懦,举止进退大方得体,用于世家间的联姻,再适合不过。
三则许家男子们或文或武,各有千秋,无一纨绔窝囊,尤其是嫡幼子许晏躬,未及束发,却已有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之感,据说今秋便要下场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