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支离破碎

静姝见他指法微动,便知他用意,故技重施,一明一暗地较着劲。

虽见静姝神态自若,许晏清内心却带着几分焦灼。

章院史终于撤了手,静姝先开了口:“敢问章院史,妾身这胎像可还稳当。”

章院史自是不敢得罪眼下这京中最为显贵的命妇,拱手作揖回道:“世子夫人这胎养得极好,大可安心。”

静姝松了口气:“如此,谢过章院史了。”

在宫中闲话了半日,许晏清始终寸步不离,赵太妃也暗中观察了半日,这等默契不似装的。

赵云琬忽然觉得乏了,自己这一生都只能在宫中装腔做势地做戏,看着他人恩爱夫妻的样子,嫉妒和幽怨在一点点啃食着自己的心。

见赵太妃似有困乏之意,许晏清道:“如今瑞王之乱已平,太妃娘娘大可宽心,早些安歇,臣弟领夫人先行告退。”

赵太妃起身,亲送他们二人出了琼琚宫,转头又命人唤来章院史:“你方才可看得仔细?”

章院史半点也不含糊:“回太妃娘娘,臣诊得真切,世子夫人这胎与成亲之日确是吻合。”

赵太妃长舒一口气:“如此甚好!”若是连许晏清都背叛了自己,自己又还能有多少手腕能逆转乾坤。

窗外渐闻雨声,赵太妃推开那雕花半窗,看着那落在地面的点点水珠出了神。

自己进宫那日,似乎也是这么一场小雨,从此叶郎是路人,不愿再想,也不敢再想,那少女怀春的悸动被封存在角落里,碰不得分毫。

那日鼓起勇气去见叶震鸿,只怕众人都以为自己意在他手中那二十万军权。何其可笑,自己当初也是这般认为,直到站在他面前,一如旧日地仰望那张硬朗的脸庞,胸膛中那颗躁动不已的丹赤之心,或许才知主人心意。

此刻,泥泞的进京小径上,望着马车外的细雨,瑞王不由庆幸,若是坐在囚车上,只怕淋了雨的自己,仅存的一点尊严也将荡然无存。堂堂皇子,何其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