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勉力开口:“真……真的,杨泽林老师和国画系的王教授都认识他的……”
两个保安相互看了看,这个时候传看砚台的学生中间终于传来一个声音:“王教授,王教授,您看看这是不是好砚台?那个棒棒说是普通的歙砚,歙砚还有普通的么?”
随着外面围着的学生中让开一条道,那个满头白发的老教授端着个饭盒走出来,他腋下夹着一卷毛毡,颇有些不修边幅的模样。他一眼就看见了无奈站在两个气势汹汹保安中间的石涧仁,再看看他周围散落一地的毛笔、衣裳、包袱和书本杂志,还有奉到眼前的砚台,老教授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痛心地摇着头:“斯文扫地!斯文扫地!你们简直就是……”一边说,一边接过那方砚台叠在自己饭盒上,弯腰捡起地上的毛笔,颇有些吃力地拿起几本书,一起送到石涧仁面前,“年轻人,虽然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还是代表这些人,给你道歉!”
学院里出了名水课,一贯嘻嘻哈哈从来不认真点名的国画系老教授王汝南居然当着几十上百号学生和保安的面,给一个棒棒认真道歉!
这个消息和绘画教育系一个当模特的棒棒用书法论语教育整整一班学生的消息,荣登本周美术学院最佳八卦。
第041章 体验生活的不仅是艺术家
通情达理,听起来稀松平常,其实很难做到。
这意味着生活是有游戏准则的,要懂得并且愿意遵守,有所坚持,也有所畏惧。
石涧仁淡淡地笑着接过王汝南递过的东西:“看来想要独善其身地做个棒棒,在这个社会并不容易。我会努力改变自己,不至于总是被这样看不起,也挺无趣的不是?”
王汝南的满头银发仿佛都笑起来,他点点头,拍石涧仁的肩膀:“你师父教出来个好徒弟!走吧,一起去吃饭。”
石涧仁弯腰把东西收拾到包袱里,两个保安和气喘吁吁跑过来的保安队长有些发愣地站在旁边,不管怎么说,这位老教授算是给棒棒做了担保,有什么事这么多人可以作证,他们也就乐得就坡下驴躲到一边,不然下不来台的很可能是他们。
石涧仁没有乘胜追击去羞辱对方。那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于一个习惯于全盘考虑的谋士来说,忽略对方,才是最大的藐视。
他在经过人群的时候,对那个已经躲到后面的纤细身影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那女生好不容易才褪去的红晕又在周围注视的目光下涌上来,连忙低头使劲摇摆:“不用不用……”
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石涧仁已经挑着小担跟着王汝南顺大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