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得卑鄙到什么地步,才会用自己父亲的遗体无法入土为安来要挟别人的善良。
没有过父亲的纪若棠深深吸一口气,双手拿着手包和移动电话在小腹前,站得亭亭玉立:“大叔,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学到了好多东西,也看见了很多在教室里面看不到的东西!”
石涧仁点点头装深沉:“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课堂上只是学基本的,你母亲一直让你在她那学习,也不禁止你跟社会学习交流,就是这个道理,还是吃肯德基么?”
整整折腾了一天,才让美术学院姗姗来迟的工作人员代表工作单位签字办理手续,殡葬公司终于接手,逝者总算能顺利上路了,亲手掩埋了师父的石涧仁也才了解现如今社会人是怎么死的。
两个人终于可以踩着夜色去放松的吃个肯德基,好像和母亲特别讲究高级餐厅食府的风格不同,少女更喜欢去那简单的快餐厅,而且现在似乎已经形成了默契,只要是两个人单独相处,纪若棠会主动切换到英语模式,石涧仁尽量跟上对话,不过难易程度的掌握权都在女高中生手里了,当然为了不让人好像看怪物一样,譬如到餐厅都会选择安静的角落。
可是就跟之前两次没能坐在餐厅舒舒服服吃完一样,这回才坐下来端上吃的,纪若棠刚用英语简单的讲了个笑话,石涧仁的电话又响了。
少女不高兴的皱起眉头:“我发现你也很忙,妈妈也是这样!”
石涧仁的体会是另外一边:“我觉得移动电话这玩意儿就是根套索,人在哪里都会被牵扯住,对,就跟风筝一样……”这回就好得多,有来电显示的屏幕上出现了洪巧云的号码:“好了,十点半抵达的班机,来接我吧。”
石涧仁略微有点吃惊:“不是还有三五天设计展才结束么?”
洪巧云不嬉笑:“院里面已经给我打了电话,毕竟当时老王出事的时候是我联系他们的,所以知道这件事以后我决定提前回去送他一程。”
也许这就是她的变化,之前不择手段直奔目标的著名女画家,现在可以为了一个并不熟络,也不怎么有名,仅仅有过一次促膝长谈的老人,就改变自己的行程。
石涧仁唔一声不多说,挂上电话:“时间很紧了,我送你回家,然后我得去找个另一份司机的工作。”理论上来他还得去换那辆面包车,如果时间够的话,不然有占便宜干私活的感觉。
可一直安静喝可乐的少女显然关注点不同:“我……听见是个阿姨?”
石涧仁莫名的有了种危机靠近的感觉:“嗯,跟你不认识。”
黑裙少女这会儿绝对不单纯,眼睛里充满的都是疑惑:“是不是那个林姐拿来照片上香港的那个女人?”当时这姑娘躲在身后原来看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