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雪娇只眯着眼刁钻的指指文先生,好像在警告他别耍花样,就拉着曾凯仪开始介绍整个高层办公区域。
永华普道的合伙人对这种公司规模当然不会感到新鲜,甚至连整个大唐网的规模都不在她的眼里,但听齐雪娇挨个儿讲起来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齐雪娇直接从公司当初建立开始原原本本的叙述,她就不停的做出惊叹模样,还时不时的提问。
石涧仁当初第一次见到曾凯仪的时候就见识过她面对一个大忽悠,还能摆出相当受教的神态来配合对方,可能说起来也只有跟何戈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比较真实的她,其他时候这都是个娴熟游走在职业身份背后的猎手!
之前还摆着顾问专家或者说帮闲身份的三位男性现在彻底变成马仔,远远的跟在后面都不来给石涧仁施加压力了,只有文先生背着手和石涧仁并肩走,也饶有兴趣的查看这崭新装修的办公室,但是连评点女员工的事儿都不做,石涧仁也就乐得不张嘴。
董事长的办公室不大,起码还没自来水厂厂长办公室大,里面的装修更是直接的把之前办公室的简单仿古案几家具一股脑搬过来,那可是石涧仁原来在唐楼的办公室,这个中意味可想而知,但在曾凯仪和文先生走进来感觉简朴得有些过分,可能第一眼甚至跟他们从小熟悉的军营或者那个年代的风格差不多,但随处可见的专业书籍跟桌面上堆满的各种文件又做不得假。
齐雪娇已经逐渐说到了自己:“去非洲就当是我为他去做市调趟路,迟早我们会把展销馆开到非洲去的,但重点现在还是欧洲,看见那边那栋大酒店没,去平京之前,阿仁就在那里做酒店集团管理,还有旁边有个文化产业园,我就是从那时开始彻底过来参与的,先被派到黔东南去守了半年的山,我们在那边搞了个茶场和景区度假酒店,有空可以去看看,很漂亮……”
曾凯仪现在应该没有半点怀疑真假了,眼前这个如数家珍的姑娘,只有面对自己的企业才会这样充满感情和头头是道,再回头看看石涧仁,发现那家伙还是那种温吞吞的表情:“所以你现在才是这家互联网企业持有百分之三十二的第二大股东?”
齐雪娇点头:“因为阿仁开始到体制内挂职,为了避嫌,把所有他持有的原始股份转给我,其实我也不过是临时代管下,未来可能还是用于激励机制或者跟投资方置换吧。”
曾凯仪直接:“那有没有可能让我来入股购买你的股份,部分或者所有都行,价钱你说个数,用其他方式交换也行。”
齐雪娇真有石涧仁几分真传了,也波澜不惊,或者说她的家教和军医的职业特性本来就能做到这点:“哦,阿仁为了这家企业付出了所有能做到的努力和投资,但转交股份以后分文未取,我现在拿点标准工资,我俩最终都不会从这家企业获得财产,所以我俩是一无所有的,没有卖掉交换股票的资格。”
一直表情略显浮夸的曾凯仪终于瞪大眼:“你已经在这上面投入了三四年时间,难道只是打工玩玩?”文先生的耳朵也在倾听这个细节。
齐雪娇从旁边的开水器里面倒水泡茶:“曾姐,我不知道你学金融的怎么看待财产,我跟阿仁对财产的概念就是眼前这个办公室,桌椅板凳能用,吃穿用住的标准线不算高,除此之外的财富并不是我们觉得有多重要的,那些为国为民的大道理就不用说了,我们既然拥有了比普通人不一样的能力和资源,可以选择用来掠夺财富,也可以用来让更多人过得更好,这就是我接下阿仁这份转交的股份,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完成的原因……嗯,月亮湖茶场的茶叶,阿仁掏钱给我妈买的,我偷了一包,很不错!”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轻轻松松,却同样让人不怀疑背后的血雨腥风!
齐雪娇脸上甚至连表情都没咬牙切齿的变化,一直带着轻笑泡茶斟茶,但越是这样,好像那说出来的不惜一切代价就显得愈发真实。
文先生脸上流露出那么点不值一哂的嘲讽神情,虽然一晃而过,但坐在旁边的石涧仁看得很清楚,对的,这个年代,哪怕是根红苗正的这些人,对这些原本应该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价值观,反而是嗤之以鼻或者当成是脑子坏掉了的傻子。
石涧仁则有那么一点轻笑,他是满意,满意齐雪娇这种他认同的说法,还有点老学究似的眯上眼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