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顿像样的晚饭不算太难,家里的食材都是搭配好的,稍微有点难度就是火候,烧糊的大肉稍微撒点葱花,卖相也变好了,炖得骨头汤是熟的就能吃,味道太淡的蔬菜再多搁点盐也能凑合,实在不行,还有饺子能撑撑场面。
两人跟打仗似的,在厨房里忙活了好几个小时,总算是把团年的饭菜折腾出来。
可怜了厨房一片狼藉,都快没有地方下脚了,靳钊高兴,“不管了,先把饭菜端去客厅,有时间再来收拾。”
最近这今天的天气都挺好的,万里无云,晚上能看清夜空的星星,一轮月亮正好对着客厅的窗户,客厅电视打开着,春晚快要开始了,有背景音给家里增添了喜庆。
靳钊从阁楼的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别人送的,我平时也就喝点啤的,正好今天我们试试。”
有酒有菜,这桌年夜饭看着还像那么回事,靳钊倒了杯酒搁到邵延辉面前,“先说好啊,难吃也得啊,我们这条件就别挑剔了。”
邵延辉没喝过红酒,抿了一口后,觉得口感跟平时喝的饮料没什么差别,味道还不如饮料来得甜,剩下的也就不太愿意动了,倒是靳钊,喝酒喝惯了,红酒这种容易下喉的酒,都当水在喝。
桌上的饭菜多数是靳钊做的,他自己都没勇气吃,夹了一筷子到邵延辉碗里,“你…你先试试…”
邵延辉吃东西不挑,只要是熟的,没有他咽不下去的,这盘闷糊的鸡翅,吃着还行,“挺好吃的。”
“真的假的?”靳钊将信将疑,他用筷子拨开鸡翅上边的葱花,没了葱花的点缀,这活像一盘黑炭,他尝试着咬了一口,飞快吐了出来,“这也叫还行?跟嚼柴火一样。”
邵延辉笑了笑,“外面的别吃,吃里面没糊的。”
“你这也太给面子了。”靳钊把鸡翅挪到一旁,“吃饺子吧,这东西我煮得多,不会有问题的。”
春晚已经开始了,节目依旧老掉牙,歌舞小品和相声,小品正好演的是关于父母的话题,反正不演一两个煽情的故事,好像这节目就办不下去了。
这倒是提醒了靳钊,他推了推邵延辉的手,“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呗。”
邵延辉家里也挺奇怪的,据靳钊平时的观察,邵延辉如果不主动打电话回去,家里人也懒得联系邵延辉,要钱的时候除外。
邵延辉从不跟靳钊抱怨家里的情况,只要是靳钊想要他做的,他都愿意去做。
他当着靳钊的面打了电话,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但是一直没人接。
“可能在忙吧,今天过年呢。”邵延辉挂了电话,没打算再打。
要说失望,邵延辉早就体会不到失望的感觉,当“被忽略”成为一种习惯后,这一次两次的冷落真的掀不起任何涟漪,也触动不了他的感情。
靳钊是独生子,父母在的时候也是当宝贝疙瘩宠着的,他记得他才从家里出来工作时,那会儿连电话都没有,话费也贵得离谱,父母省吃俭用,专程走到村头的小卖部,都得给自己打个电话。
邵延辉家里兄弟姐妹多,父母顾及不上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能理解,但是也不想理解。
靳钊拍着邵延辉的肩膀,想要安慰,又不想说得太明白,“没事,回头再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