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乱哄哄的,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又似乎更加糊涂了。

唯一清楚的是,我对陈雨苑这份愧疚是深深扎根于心底了。以后,惟恐再误人子弟,我干的兼职里从未出现过家教。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人家不就杀回来了。

好看的眉毛纠成一团,隔着窗子间的薄薄的空气,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瓮瓮的。

“对不起,清儿,其实我原先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这几天我来时你一直在忙着抄经书,都没跟我说上什么话。你放心,我就在这里,不进去了,不会叫你为难的,你就陪我说说话,行吗?”

能不行吗?人家一高高在上的王爷都这么低声下气地跟我赔不是了。难为他找出这么个理由,也可怜他这么多年了,母亲近在咫尺都不得一见。难得逮着这么个机会想见上一见,还叫我不识趣地给拦下来。人家没恼我整我治我,我就该烧高香了。

我撂下笔,抬头乜了他一眼,他正眼巴巴地盯着我,眼珠子转都不转。

“进来,帮我搬张桌子出去。”

他立刻就跑了进来,要不是书桌就挨着窗户,我怀疑他会破窗而入。

桌椅摆好,笔墨纸砚伺候,我把狼毫往他手里一塞,“给,你写。”

“为什么是我写?”他不服气地反驳,百般不情愿地坐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