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听了我的计划后,立刻表现的比我还积极。赶紧按我的要求,叫人送上铁炉,铁叉,铁丝。然后就搓着手,跃跃欲试:“怎么办?下一步要怎么弄。”我担心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名门闺秀会割伤手指头,便大包大揽下所有的准备工作。洛儿被奶妈和嬷嬷拉着,只好抄手在一旁等吃现成的。肉刚串好放在铁炉上,她又开始烤迫不及待地问:“是不是可以吃呢?”伸手还要去拿。我赶紧阻止她,天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姑娘是个性急的谗猫。
旁边的一干老妈子丫鬟都好奇的不行,对烤的“兹兹”响的鹿肉指指点点。
“以前在家时,也曾听哥哥们说去猎场狩猎,就地烤食的事。当时特别羡慕他们,没想到今天也有机会自己这样。”洛儿兴奋地看着蓝色的炉火包裹着返白的鹿肉,四溢的香气昭示着肉已经快熟了。
“大老远的就闻到一股香气。”外面响起脚步声,楚天裔笑着走了进来。屋子里的下人连忙行礼,洛儿也赶紧起身,叫人奉上茶来。
“肉刚好你就到,可真够会踩点的。”我抬头飞了他一眼,热情邀请,“一起来吃吧。”
“就知道你打它的主意。怎么着,自己烤着吃有意思。”楚天裔老实不客气地坐到我们旁边,没有接丫鬟端上来的茶,直接要了块肉吃了起来。
“哎——还没洒椒盐。亏你也吃的下。”我无奈地看他吃的津津有味,心里头嘀咕,还一王爷呢,吃的跟个花子似的。
洛儿见他吃的香甜,也拿起一块尝了,连声叹“好吃,好吃”。我将信将疑,放下椒盐,就这么吃起来,居然比昨晚上大厨炖的好吃多了。看来还是野趣能勾起人的食欲。我想起以前看武侠小说上还介绍了一种油煎的吃法,用的是鲸油,说是这样烹出的肉嫩滑香甜。哪天有机会也一并试了。
大家说说笑笑,不一会的工夫,一大块鹿肉就祭祀了我们的五脏庙。洗手漱口,洛儿意犹未尽地咂嘴:“可惜这次肉少了点,不然吃的更痛快。”
我笑道:“尝个滋味也就算了,吃多了,反而容易不消化。”
一语成谶,我的肠胃先造反了,烧心的难受。
不好意思告诉别人吃坏了肚子,我喝了些热茶,早早地休息下了。灵妃来看了我一回,被绿衣用天寒犯困的托词搪塞过去。555——打死我也不要沦为百无聊赖的娘娘们调剂生活的笑料。
“活该吧。”绿衣一面帮我揉着肚子,一面恨铁不成钢地对我咬牙切齿。我这个主子,着实是叫她失望。
我勉强扭曲出一个干笑,跟小狗撒娇似的,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讨饶:“好绿衣,下回我再也不敢吃这么多。我保证,只吃一小块,就这一点点。”说着,用手比画出一点点的范围。
“你还要吃。”端着热水和毛巾过来的鸳鸯差点没失手把一脸盆的水全倒到我被子上。我疼的满头大汗。
我的回应是虚弱地傻笑。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对视,异口同声:“你没的救了。”
腹中的绞痛突然加剧,翻江倒海。眼前一阵恍惚,我软软地歪了下去。
身上忽冷忽热,时而两股战战,时而虚火旺盛;我的意识一直处在模糊当中,悔不该烤什么鹿肉吃,嘴谗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一点。我蜷缩着身子,尽量抵挡那种穿肠搅肚的疼痛。好象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肚子里,疼,要命的疼。内脏仿佛全部移位了,牵拉造成疼痛比普通的刺痛,灼伤痛更加强烈迅猛而又持久。
迷迷糊糊间,人影憧憧。进进出出的各票人马让我亲身体验到了什么叫兴师动众。大夫们面色严峻,暖阁上的珍珠紫绣幔已经放下,绿衣捉了我一只手出去让他们把脉。隔着薄纱,我依然可以感觉到他们凝重的眼神,那是专家面对疑难杂症病例时既紧张又斗志昂扬跃跃欲试的眼神。我从来没有这般觉得实验室的小白鼠其实很可怜。给我开的方子里有催吐的成分,我吐了个昏天暗地,连胆汁都出来了。nd,要是这味药没有效果,我好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灭了这个无良庸医。
大哥,你在哪里,救命啊。
过了两天以后,我的腹痛渐渐好起来了。大夫们只是让我从帐底伸出手去把脉,也不说个卯寅,非得叫我在床上七想八想。唉,他们胡乱安慰我两句也是好的。他们的老师没教育过他们病人是很脆弱的,人在百无聊赖的时候想象力是很丰富的吗?楚天裔倒还厚道,我神志清醒后见着的第一个人就是他。满眼的血丝,胡子拉茬,整个人颓废的够可以。正倚在我床边打盹,手上的宗卷垂着,竟像是要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