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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以往不同,他过去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为了自己的利益,现下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在与云谣度过的最后这一段路途中,能让她过得轻松些,能让自己学会怎么去放下,学会释然。

可她不快乐,她几乎每日都带着刺,尖利地将他戳得千疮百孔。

而他,也学不会放下,风筝早就飞走了,那风筝线便像是长在了他掌心的肉里,紧紧攥着,根本扯不出来。

最后几日,他还能为云谣做些什么?还能怎么为自己过去的欺瞒与利用恕罪?

只要是人,都是会疼的……只要是以真情相待,都是会有所动容的吧?

街道一盏灯都不亮了,唐诀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楼下坐了多久,直至觉得脸上布上了一层冰凉,他才起身对小二道:“备个碳炉给我。”

小二点头道好,连忙去办,碳炉交给唐诀后,小二亲眼看见唐诀将碳炉拎上了二楼,站在用晚饭时心情不好的姑娘门前,犹豫许久,才敲响了她的门。

“谣儿,今夜天凉,我给你加个碳炉吧。”唐诀的声音有些沙哑,嘴角居然还挂着浅笑,仿佛是这几日养成的习惯,分明谁也看不到他的笑,且笑得究竟有多难看。

云谣躺在床上听见唐诀的声音,顿了顿道:“不必了,你自己用吧。”

唐诀怔了怔,她能看见唐诀还站在她的门前,迟迟未走,却也迟迟未发出声音,云谣看着他投在门窗上的影子,心里酸得厉害,突然升起的同情与自责叫她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冲下床去打开门。

她看着唐诀站了许久,最终化作一声轻轻叹息,然后他离开了。

云谣咬着下唇,眼眶立刻酸涩得落下了眼泪,她将脸埋在了枕头里,双手攥紧,一面自我厌弃,一面充满敌意。

她在伤害唐诀,她不是天生的恶人,如何能感觉不出对方的难过?他们曾经贴得那么近,她又如何读不懂他的眼神?

只是云谣控制不了伤害,每每她就要被唐诀感动时,周紫佩的话就会在她耳边响起,然后她便想起了自己几次死去皆在这个向她示好的人的计划之内,顿时她身上的刺钻皮而出,她讽刺唐诀,她轻视唐诀。

她一遍遍推开对方,便想让他赶紧离开。

为什么要厚着脸皮来讨好她?便做回以前那个心狠的帝王不好吗?为什么要让她觉得惭愧自责不舍?便让她以为在他的心里她其实只是个棋子不行吗?

为什么要看上去像是对她怀有深情?为什么让她觉得自己薄情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