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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

谭厚说得极隐晦,张兴培瞪大眼睛:“铜?铜有何可说的?”

“张贤弟,这要看看你有没有胆子了。”谭厚深深一笑道。

“若无胆,我张家这数百万贯家财是如何来的?”张兴培脑子转了转,然后吃惊地道:“莫非……你是说铸钱?”

“非也非也,铸私钱能赚得什么,而且风险也大,铸得几千贯上十万贯自是无妨,可铸个百万贯,你如何用将出去?”谭厚笑道:“除非存进流求银行,可流求银行自有一套判断制钱成色的本领,私铸劣钱,都不得过。”

“那是……铜器?”张兴培又问道:“这倒是条路子,远胜其余了!”

“若只是铸铜器,也不过是五倍之利罢了。”谭厚淡淡一笑:“尚有其余。”

“小弟乡野鄙人,见识浅陋,尚请谭兄指点!”张兴培热切地道。

“如今以铜为钱,铜极度短缺,若是有巨额钱钞跟入,将所有铜物,无论是铜钱、铜器尽皆买入,市面之上越发缺铜,铜价便越高。铜价越高,再抛出铜器时获利便越大。”谭厚笔了笔手指:“往年之时,化铜钱为铜器,获利不过是五倍,今年以来,市面上铜荒越发严重,老哥我曾算过,如今再化铜钱为铜器,获利可过七倍!”

“哦?”张兴培听得这巨额利润,也禁不住怦然心动,这根本无须伪装。

“只恨蒙胡未能打入两淮,若是蒙胡打入两淮,民心浮动,这获利更可能超过十倍——哈哈。”说到十倍之利时,谭厚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果真如此?”张兴培干笑了两声:“这倒可惜了。”

“不过未必没有机会便是。”谭厚意味深长地敲了敲手指头:“只看张贤弟是否胆子够大了。”

“谭老哥休要激我。”张兴培冷笑了一声:“我姓张的性子烈,最受不得激。”

谭厚也狡猾,说到此处便不肯再继续往下说,张兴培判断他还藏着一手,故此也不急着发作,两人又绕来绕去,谈了一会儿生意经,谭厚便告辞离开。

当天夜里,张兴培与谭厚对话的全部内容便被呈至赵与莒案前。赵与莒看完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