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觞道:“特使大人怎么在这里?”

没庐赤赞并不惊慌,很自然的道:“外臣方才醉酒,出来散一散,没成想中原的宫殿如此恢弘气派,外臣一时迷惘,便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刘觞道:“无妨无妨,本使来替特使引路吧?”

“那就有劳宣徽使特使了。”没庐赤赞作礼。

刘觞让了一步,拱手道:“特使,请!”

“请!”

二人离开,刘觞特意转过身来,对鱼之舟眨了眨眼睛,摆摆手,示意他自行离开。

鱼之舟手腕上还隐露着红痕,是方才没庐赤赞力气太大留下的,他呆呆的立在原地,看到刘觞示意,这才回过神来,匆忙离开,一路跑着往内侍别省而去。

刘觞总觉得没庐赤赞和鱼之舟认识,不只是认识,而且有猫腻。起初刘觞只觉得鱼之舟认识没庐赤赞,但是经过刚才一事,刘觞可以肯定,没庐赤赞也是认识鱼之舟的,只是在人前刻意伪装了起来,没庐赤赞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没有将情感外露罢了。

不过……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如何认识的,鱼之舟为何如此惧怕没庐赤赞,便不得而知了。

接风燕饮一直持续到很晚,很多官员,还有吐蕃使者们全都留在了大明宫中过夜,刘觞身为宣徽使,第二日一大早,要负责送这些官员回别馆。

第二日一早,刘觞早早起身,麻利的处理了这一切公务,这才休息下来,得到喘息的机会。

刘觞刚坐下来饮杯茶水,阿爹刘光便来了宣徽院。

“阿爹!”

刘觞笑着迎上去,刘光给他擦了擦汗,道:“一早上便忙到现在,累不累?”

“不累!”刘觞心说,这哪跟哪儿啊,和往日社畜加班比起来,简直就是绝佳的工作,而且还是铁饭碗,偶尔忙碌,平时都是摸鱼!

刘觞道:“阿爹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刘光点点头,道:“刚才听内侍别省的人说,鱼之舟今日告假了,没有去紫宸殿侍奉。”

“告假?”刘觞奇怪。

要知道,鱼之舟可是大明宫有名的“劳模”,旁人都有休沐,只有鱼之舟不要休沐,天子随传随到,什么时候都在伺候,也正是因此任劳任怨,天子才会将他留在身边,自从李谌做太子以来,就没有将鱼之舟换掉过。

刘光道:“我打听了,是真的病了,方才天子还遣了御医过去,说是害了风邪,有些发热。”

刘觞道:“既然如此,咱们合该去探病才是。”

鱼之舟官衔不大,但很能说得上话,昨儿个刘觞才给他解围,今日再去探病,顺便拉近距离,也是好的。

刘光笑道:“阿爹便知道你的心思,礼品都准备好了。”

两个小太监捧上礼品,刘觞与刘光二人便往内侍别省去探病。

两个人到了鱼之舟下榻的屋舍,大门紧闭,外面有一个小太监侍奉,那小太监见到他们,立刻作礼道:“拜见枢密使,拜见宣徽使。”

刘觞道:“起吧,不必拘礼。鱼公公可在里面?”

小太监道:“回宣徽使的话,正是,鱼公公害了风邪,有些发热,御医刚刚来看过。”

刘觞道:“不知鱼公公歇下了没有,你去通传一声,若是没有歇息,我们进去探探病。”

“是,奴婢这就……”

小太监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屋舍中传出一阵大叫:“不、不要……不要……”

众人吃了一惊,屋舍里难道还有其他人?那呼叫之人分明是鱼之舟!

刘觞顾不得太多,提起一脚,直接踹在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