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觞有理有据的道:“但若是没庐赤赞和琛璃背地里搞一些小道道儿,想要坑害咱们大唐,那便是国家不好了!人品和国家的安慰比起来,刘御史你说,人品是不是微不足道?”

“这……”刘长邑一时有些迟疑。

刘觞咄咄逼人的问:“刘御史你回答我,是人品重要,还是国家重要?”

刘长邑拱手道:“自然是国家。”

“哼哼!”刘觞坏笑,拍着刘长邑肩膀道:“英雄所见略同!那还等什么,咱们一起去听墙根儿啊!”

刘觞絮絮叨叨的道:“幸好刘御史你会吐蕃话,你翻译给我听吧!”

刘长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没庐赤赞拿着宣徽令,顺利进入神策军牢营。

琛璃见到没庐赤赞,眯了眯眼目,道:“还真是你。”

没庐赤赞负手而立,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儒雅的温和,完全敛去了笑容,一双眼睛仿佛野狼的眼眸,幽幽的凝视着琛璃,道:“琛氏的人,果然上不得大台面,尤其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

“你!”琛璃大步跨到牢门边,但他戴着枷锁,无法伸手,又隔着牢门,根本碰不到没庐赤赞一根头发丝。

没庐赤赞幽幽的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你不是琛氏的野种?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还被俘虏在此,当真丢人到了极点!”

琛璃眯了眯眼睛,道:“我知道你素来看不起我,但今日你前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贬低我吧?”

没庐赤赞多看了他一眼,道:“还是有些眼力的。”

他顿了顿,又道:“我这是来警告你,你本来便是个无用之人,切勿做无用之事,闭好你的嘴巴,老老实实的呆在牢狱之中,我还可以想办法保全你的一条贱命,否则……”

琛璃哈哈而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怕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野种,透露了什么军机机密,是也不是?你虽看不起我,但也不得不忌惮我!”

没庐赤赞的脸色落下来,冷声道:“我并非忌惮于你,一个琛氏之人,还是琛氏族长不知从哪里找回来的野种,还不配我忌惮,我是在警告你,若想活命,便乖乖听话。”

刘觞和刘长邑偷偷摸摸进入牢营,不让牢卒惊动任何一个人,躲在暗处听着墙角。

刘觞揪了揪刘长邑的袖袍,小声道:“他们说什么呢,给我翻译翻译。”

刘长邑听了半天,幽幽的吐出两个字:“吵架。”

“吵架?”刘觞道:“这么没营养?”

刘长邑又道:“没庐赤赞是来警告琛璃的,让他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刘觞点点头,和自己想的一样,看来琛璃虽然在家里不得宠,但他知道的并不少,所以没庐赤赞特意来警告他。

“没庐赤赞!”琛璃突然冷喝了一声他的全名,咬牙切齿的道:“你素来看不起我们这样的人,你金贵如天上的星星,而我们呢?生来便是牲口奴隶的命,当年你就是如此,活活打死你弟弟的罢!”

没庐赤赞眼睛一眯,脸上流露出从所未有的可怖,一步踏到牢门边,伸手去抓琛璃,只可惜琛璃反应很快,动作轻盈,又早有准备,快速后撤。

牢门挡在二人中间,琛璃出来,没庐赤赞也没办法真的对他如何。

琛璃嘲讽一笑:“怎么,戳到你的痛楚了?”

没庐赤赞沙哑的道:“你莫要再消磨我的耐性!”

刘长邑听着二人对话,皱了皱眉,将他们的话翻译给刘觞听。

刘觞奇怪的道:“还有这种事儿?没庐赤赞打死了自己的弟弟,啧啧,好狠呢。”

没庐赤赞和琛璃没说几句话,不欢而散,很快离开了牢营。

吐蕃特使要在长安逗留很长一段时日,刘觞身为会盟特使,又是宣徽使,自然要负责这些使者的衣食住行,隔三差五便要去一趟别馆。

今日刘觞便按照惯例,坐上金辂车,往别馆去,例行询问使团需不需要填补什么必须用品。

没庐赤赞将刘觞迎过来坐下,道:“每次都让宣徽使走一趟,当真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