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孟簪缨大喊一声,隔着牢房的栅栏一把抱住崔岑,苦哈哈的道:“恩公,你怎么来了……我、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崔岑无奈的撇开孟簪缨黏糊糊的拥抱,对那些狱卒拱手道:“实在不好意思,给诸位添麻烦了。”
“嗨,崔御医您哪里的话?”那几个牢卒很是客气:“您给小人的母亲治病,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呢,这些小事儿不足挂齿。而且诸位郎君犯的宵禁也不严重,带回去好好教育几句,下次不要再犯,也就是了。”
“多谢。”崔岑在此谢过,牢卒打开牢门。
崔岑便道:“还不出来?”
孟簪缨立刻钻出来,死死抱住崔岑,大喊着:“恩公!你可不知道牢狱里是什么滋味儿,又冷又湿!还……还有老鼠!吓死我了!”
崔岑没好气的道:“别丢人了,随我回去洗漱。”
孟簪缨委屈的瘪着嘴巴,老老实实的点头:“哦——”
“什么?”刘觞一阵吃惊,道:“孟簪缨被小郭将军抓住了?”
窦悦使劲点头,道:“好像是哦,今儿个一大早上,我听中书门下的人说的。”
刘觞尴尬的哈哈一笑:“这……这怎么好呢,我以为他跑了呢,平日里那么机灵,怎么到关键时刻,就这么笨呢!要不然……我叫阿爹去找小郭将军说说吧。”
小郭将军虽然不徇私情,但有个人是意外,便是枢密使刘光了,刘觞觉得,让阿爹出马,一定能说服小郭将军放人的。
窦悦摇头道:“不必不必,今儿个一大早,崔御医便去了牢狱,关押的牢头识得崔御医,崔御医对他家里有恩,打典打典,便放出来了。”
“呼——”刘觞狠狠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
刘觞一早来找窦悦,其实并不是为了八卦孟簪缨的事情,经过昨日盘问,刘觞有了一些眉目。
这露华台表面看起来是个歌舞楼子,其实内地里还做高利贷的生意,还会给来这里的官员记档子,抓住一些不为人知的把柄,然后要挟利用他们,幕后有一个大掌柜,还有一个大郎君,而这个露华台,十有八*九,和王岁平有关系。
刘觞道:“窦悦,那天你阿爹不是从露华台出来?他对露华台了解不了解?”
“我阿爹……”窦悦道:“他是去那里谈生意,不过……好像以前也没去过。”
窦悦说着,很严肃的强调:“我阿爹可是很正派的人,很少……很少逛楼子的。”
“嗤……”刘觞被他逗笑了,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是真的!”窦悦还在强调。
刘觞使劲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窦郎君如此正派之人,绝对事出有因才会逛楼子的!”
他说着,言归正传道:“你帮我请窦郎君多多留意一些,没准能从商路查一查这个露华台。”
窦悦点点头:“这个没问题。”
刘觞得知孟簪缨昨日一晚上在牢狱度过,因着春日天气还有些凉,别看孟簪缨生得高挑,但其实身子骨很差,这么一晚上愣是病了!据说是害了风寒,又是咳嗽,又是发热的。
刘觞心里头过意不去,毕竟孟簪缨也是为了他的事儿,才去蹲了一晚上局子,便打算去看望看望孟簪缨。
李谌也要凑热闹:“朕也一同去。”
“陛下也去?”
自从李谌亲政以来,没有了太皇太后的管束,自由了许多,总是天天想着往外跑。
刘觞道:“不好吧?”
“这有何不好?”李谌振振有词:“再者说了,孟簪缨抱恙,说到底是为了调查朝廷社稷的蛀虫,也是为了与朕分忧,如今他病了,朕于心不忍,自然要去看望。”
刘觞:“……”小奶狗的嘴,这是抹了蜜吗?
刘觞也拦不住他,只好答应下来,让李谌去换了常服,坐着自己的金辂车掩护,二人便出了宫,往孟簪缨的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