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一撇头,便看到了打开的户牖,蹙眉道:“你受了伤,怎么还开着户牖燕歇?这是要被吹病的,寒邪入体,有你受的。”

刘觞呵呵干笑,这哪里是晚上开的,其实是刚刚开的,陛下从这里逾墙而走,刘觞没来得及关上窗户。

刘光走过去,将窗子顺手关上,他的动作一顿,看到了户牖台子上的脚印,不由挑眉道:“觞儿,昨夜……你的屋舍里便没有溜进来老鼠?”

“老、老鼠?”刘觞道:“没有啊,我的房间这么干净,怎么会有……有老鼠呢?”

他说完,机智的撒娇道:“阿爹!我饿了,好饿啊——”

刘光无奈的摇头,道:“那就起来洗漱罢,我叫人准备了早膳,一会子端进来。”

“嗯嗯!”刘觞笑眯眯的道:“还是阿爹最好!”

李谌钻窗出来,偷偷摸摸回了紫宸殿,鱼之舟正在等他,赶紧给他更衣洗漱。

李谌道:“昨日没什么人过来罢?”

鱼之舟道:“回禀陛下,没有什么岔子。”

“那便好……”李谌说着,想到了什么,又道:“你去把没庐赤赞给朕叫来,朕有事儿吩咐他去做。”

鱼之舟稍微迟疑,还是离开紫宸殿,去宣没庐赤赞。

一大早上的,没庐赤赞也是勤勉,正在中书门下溜达,自从上次扈行之后,他就没有正式的官职,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闲官,本想在中书门下混混脸熟。

鱼之舟大老远走过来,没庐赤赞一眼便看到,立刻主动上前,笑道:“幺儿。”

鱼之舟恭敬的作礼,道:“没庐将军。”

没庐赤赞欢心的道:“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是特意来寻我的?”

鱼之舟平静的道:“没庐将军您开玩笑了,是陛下让小臣来寻将军。”

没庐赤赞一笑,也不介意,道:“看来今日的太阳还是打东边出来的,不过无妨,能看到幺儿,为兄已然很欢心了。”

鱼之舟才不理会他的“花言巧语”,道:“没庐将军快些罢,不要让陛下等急了。”

没庐赤赞跟着鱼之舟回到紫宸殿,李谌已经梳洗整齐,坐在内室等着召见他。

没庐赤赞拱手道:“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了。”李谌道:“今儿个找你过来,是因着知道你闲得慌。”

没庐赤赞:“……”

李谌又道:“朕有一些嚼舌头根子的事情,想让你传出去。”

没庐赤赞一愣:“嚼舌头根子?”

他虽然熟知中原文化,但太隐晦的词儿他一时没听懂,不由皱了皱皱眉,有些嫌弃,道:“陛下为何要嚼旁人的舌头根子?御膳房何时添了这样的膳食?”

“噗嗤——”鱼之舟实在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来,捂着嘴双肩颤抖,极力平复自己的吐息。

李谌眼皮狂跳,道:“朕不是让你真的吃舌头!而是……朕的意思是……”

“鱼之舟!”李谌道:“别笑了,你给他解释解释。”

鱼之舟这才平复呼吸,咳嗽了一声,道:“陛下意思是,想请没庐将军散播一些谣言。”

“谣言?”没庐赤赞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嚼舌头根子,原是如此,形象是形象,就是有些嫌弃。

李谌揉着额角,将大掌柜的事情与没庐赤赞说了一遍,道:“你可听明白了?朕要让那个黑手听说消息,但消息不能太突兀,也不能太刻意。”

“是,”没庐赤赞拱手道:“卑将明白!还请陛下放心,卑将一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