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庐赤赞的办事能力还是有的,很快消息便传开,露华台的大掌柜似乎犯了大事儿,被神策军给抓了,正关在牢营中受审,审理他的是有铁面判官之称的御史大夫兼大理卿刘长邑。

据说大掌柜通敌叛国,那是卖国的罪名,起初嘴巴很硬,但是后来不堪受刑,没人能从刘御史的手掌中逃脱,已经快要招供了,刘御史立下了军令状,三日之内,必然会让大掌柜开口!

刘觞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他修养了两日,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如此一来,那个背地里暗搓搓的大郎君,应该也如坐针毡了罢?

刘觞脖颈上的伤已经结痂,他是个坐不住的类型,便出来闲逛一番,走到中书门下,正好遇到了一群出来用午膳的臣子们。

那些臣子看到刘觞,自然上前巴结恭维。

“宣徽使!”

“宣徽使,听说您受了伤,伤好些了么?”

“是啊,我们正合计着,去看望宣徽使,但又怕打扰了宣徽使的清净。”

刘觞笑眯眯的拱手:“无妨无妨,一点子小伤,你们看,已然大好了呢!”

大家正在攀谈之时,就见到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的年纪应该不大,但体态实在不怎么样,加之皮肤蜡黄,眼底乌青,一股子肾亏的模样,给人的第一印象便不太好。

那人走过来,分明穿着很低的官服,一堆人却殷勤的笑道:“哎呦,王大人!”

“这不是王大人么?”

“没想到今日在这里见到王大人,幸会幸会!”

刘觞第一次正式见到此人——王岁平。

那可是王太后的亲弟弟,陛下的亲舅舅,怪不得穿着低品阶的官服,也能惹来这么多人主动作礼,要知道,大明宫是最势利眼的地方,你若得势,所有人都捧着你,你若没个势力,墙倒众人推,就像郭氏如今一样,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谁都能挤怼两句。

王岁平六品官服,意气风发,哈哈笑着和大家还礼,对刘觞道:“宣徽使,下官听说您受了伤,好些了没有?哎呦喂,下官也不敢贸然去探望,恐怕打扰了宣徽使养伤。”

刘觞笑道:“看看您说的哪里话,您可是陛下的亲舅舅,这么大的面子,我区区一个小臣,岂不是折煞我么?”

“嗨!”王岁平不愧是做商人的,笑道:“宣徽使您言重了,谁不知道,您才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我这个做舅舅的,几个月都见不到陛下一面,但是宣徽使不一样,您可是天天能见到陛下的。”

那些臣子一看,今日宣徽使和王岁平都在,不如趁机两边拉拢拉拢,便道:“我们正要去用午膳,若是宣徽使与王大人不嫌弃,要不要一同用膳?”

“好啊!”刘觞一口就答应下来,道:“那敢情好,王大人,您也一起吧?”

“一起,自然要一起。”

众人一并子去用膳,一顿午膳愣是坐了十来个人,人多嘴杂,难免说出一些流言蜚语来。

一个臣子小声道:“你们听说了么,前些日子,陛下亲自抓回来的那个露华台的贼子,好像是要招供了。”

“我听说他的嘴巴严得很,怎么突然要招供了?”

“也不是突然,你想想看,提审他的是什么人?”

众人立刻露出了然的目光,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是刘长邑。”

“没错,就是那个冷脸!那样的冷脸,那样的手段,不是我说,有哪个贼子禁得住他的提审?”

“是啊,也是……”

又有人臣子对刘觞道:“宣徽使,你可曾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也给咱们说道说道罢?”

“是啊是啊!那贼子到底犯了什么错?我听说……是通敌卖国的大罪!”

刘觞故作神秘,道:“陛下亲自抓的人,这罪过必然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但其实……小臣也不知是什么,都还在保密阶段,不过小臣也听说了,这刘大人的手段,又狠又辣,啧啧,那贼子怕是招架不过几回合,招供也是早晚的事儿……”

“诶,”刘觞道:“王大人,您用膳啊,怎么不用呢?”

王岁平被他这么一唤,吓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笑道:“哦是是,在用呢,在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