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谌心跳很快,狠狠深吸了两口,总觉得自己奇奇怪怪的,按理来说,自己的脾性也不算是暴躁,怎么今日如此暴躁,一句话不对付,火气蹭蹭的往上冒,说不出来的难受。
李谌看了一眼营帐门口的方向,没有人影儿,嘴上嘟囔着:“朕不让他来看,他还真是不来,此时怕是与耶律延木饮酒作乐,早就把朕忘在脑后了罢?”
鱼之舟实在看不过去了,道:“陛下,耶律特使失血过多,还躺在营帐中静养,哪里能够去饮酒作乐?”
李谌一想,也对:“那……阿觞他没有与耶律延木饮酒作乐了?”
鱼之舟道:“自然是没有的。”
“咳咳!”李谌咳嗽了一声,从榻上下来,道:“朕躺乏了,出去散一散。”
鱼之舟心知肚明,他一定是去找宣徽使的,只是嘴巴太硬,不愿意承认罢了。
鱼之舟立刻拿来披风,给李谌披上,毕竟他受了伤,绝对不能着风,然后点起宫灯来,道:“陛下,小臣为您导路。”
李谌与鱼之舟出了御营大帐,便往刘觞的营帐而去。
到了营帐门口,李谌别扭的道:“朕什么时候说要来这里了?鱼之舟,你怎么引的路?”
鱼之舟淡淡的道:“陛下难道不是想来这里?那陛下想去何处?小臣为您导路。”
“罢了!”李谌挥挥手,借台阶就下,道:“既然来都来了,那就顺其自然罢,若是朕到了门口才离开,被旁人看到,还以为朕不敢入宣徽使的营帐呢,惹人笑话。”
鱼之舟:“……”想去就去,这么多废话。
李谌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心平气和,一定要心平气和,这才进入刘觞的营帐,进去一看,黑灯瞎火的,竟然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李谌奇怪的道:“宣徽使呢?”
正好一个小太监进来掌灯,道:“回陛下,宣徽使方才出去了。”
“出去?”
小太监点头道:“户部程郎中请宣徽使过去喝酒吃肉,宣徽使去赴约了。”
李谌眯着眼睛,幽幽的道:“喝酒、吃肉?”
朕都这么难过了,恶心干呕,眩晕心慌,他不来看朕便算了,竟然还有心情去与程熙之喝酒吃肉?不与耶律延木混在一起,就与程熙之混在一起!
李谌脸色瞬间涨红,气怒的额角青筋直蹦,大步走出营帐,怒气冲冲的去找刘觞。
刘觞今日本身没心情喝酒吃肉的,抱着小灰灰窝在营帐中,思考人生的问题,准备早睡早起身体好。
奈何程熙之突然来找他,想要与刘觞一起喝酒。
程熙之看起来心情不好,他之前与陆品先吵架,一直没有和好呢,就是因为狩猎“作弊”这种小小不言的事情,吵得很凶。
刘觞一听,程小三也是因为和男朋友吵架,而心情不好,自己也是因为和小男朋友吵架,而心情不好,两个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了,于是干脆同意了程熙之的邀请,一起喝酒去了。
刘觞与程熙之没有进入营帐,干脆就坐在篝火旁边喝酒吃肉。
程熙之气愤的道:“宣徽使,你说生气不生气!陆品先就因为这点子事情和我吵架,还说我舞弊,舞弊啊!这么严重的帽子扣下来,我到底做什么了我?还有啊,他不同意就算了,我绝没抢他的猎物啊,所以我什么也没干,他却和我吵架。”
刘觞挑了挑眉,道:“其实……你退一步就好了,陆少将军也没做错什么,你们俩为了芝麻绿豆的小事吵架,实在太不值得。”
“凭什么我退一步?”程熙之梗着脖子道:“我不,凭什么不是他退一步?再者说了,虽然是小小不言的小事,但他现在都没来向我低头认罪,我觉得是他不重视我,他若是重视我,就算我做了十恶不赦的大事,他也会替我分辨的。”
刘觞:“……”
刘觞道:“可能陆少将军不是那种底线不分明的人,底线分明也是件好事儿啊。”
程熙之道:“你还是不是兄弟?怎么来替他说话,你要跟我站在同一战线,和我一起数落陆品先这个大坏蛋!”
刘觞见他已经醉了,无奈的道:“好好好。”
程熙之歪头看着刘觞,笑嘻嘻的道:“哈哈哈,你……也和天子吵架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