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觞道:“我也不知具体情况,但看样子似乎有点……”他说着,指了指脑袋,又道:“要不然,陛下先找崔御医秘密给耶律将军看看伤势吧?”
契丹内乱,耶律延木平乱有功,身中流矢,生死不明,如今却突然出现在长安城内,变成了这副傻兮兮的模样,实在耐人寻味。
李谌当即让人暗中寻来崔岑,给耶律延木看诊。
耶律延木很怕生,唯独不怕的似乎就是刘觞了,一直揪着刘觞的衣角,不让人碰他,有人伸手过来,耶律延木便揪着刘觞打转,转的刘觞头晕眼花。
刘觞无奈的道:“我们都没有恶意的,这是医师,让医师给你看看伤口,包扎起来,便不疼了。”
“不疼?”耶律延木沙哑的开口。
刘觞使劲点头:“对啊,你乖乖坐下来,来,坐下。”
耶律延木果然听话,随着刘觞坐下来,但还是紧紧拉着刘觞的手不松开,似乎很是依赖。
李谌心里酸的翻江倒海,虽然知晓耶律延木是刘觞的兄长,可如今刘觞重生而来,用的身子与耶律延木毫无血缘干系,怎么能让李谌不吃味儿?
李谌走过去,无情的拨开耶律延木的手,不让他拉着刘觞,耶律延木受惊,连连往后缩,靠在角落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脑袋,好似李谌是个欺负人的恶霸一般。
“陛下,你干什么?”刘觞连忙阻止,道:“我好不容易哄好的。”
李谌没好气的道:“怎么没见你这般细心温柔的哄朕。”
刘觞:“……”
刘觞挥挥手,示意李谌一边凉快去,自己慢慢走过去,靠近耶律延木,轻声道:“别怕,没事的,让医师给你看看,我就在旁边,好不好?”
耶律延木这才怯生生的点头,重新拉住刘觞的手。
李谌心里又打翻了醋坛子,他也走过去,拉住刘觞另外一只手,刘觞奇怪的道:“陛下,你这是干什么?”
李谌理直气壮的道:“他可以拉你的手,朕为何不可?”
于是崔岑给耶律延木看诊之时,耶律延木拉着刘觞的左手,李谌拉住刘觞的右手,两个人差点把刘觞给劈了!
刘觞道:“崔御医,如何?”
崔岑道:“外伤内伤都有,身上多处箭伤,的确像陆将军所说,身中流矢的可能性很大。”
刘觞压低了声音道:“那……他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们了?”
崔岑又道:“耶律将军的头部受过重创,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具体的,还需要再观察观察,下臣也不敢妄断。”
李谌道:“正好,过些日子契丹使者不是要来长安朝贡?让契丹使者将耶律延木领回去好了,如此,也算是朕送给契丹的一个人情。”
陆品先点头道:“陛下所言甚是。”
契丹前来朝贡的使者已经确定,为了表达契丹的诚意,这次前来朝贡的使者,乃是契丹可汗的亲叔叔,同样是遥辇联盟的贵胄,在部落里呼声甚高,名唤遥辇津玉。
说起这个遥辇津玉,当年还差点子成为了契丹的可汗,但因着一场狩猎,意外被老虎抓伤,瘸了双腿,最后变成了残废,从此与可汗之位失之交臂。
遥辇津玉没有妻儿,一直尚未娶亲,他便扶持了自己的侄子坐上了可汗之位,也就是如今的契丹可汗。
遥辇津玉虽然变成了残废,但他在部落里呼声很高,这次出使中原,遥辇津玉便是契丹特使。
值得一提的是,眼前这个傻兮兮的耶律延木,还是遥辇津玉的义子,他们虽然一个是遥辇氏,一个是迭剌部,但耶律延木乃是遥辇津玉一手培养起来的人才,耶律延木的功夫多半出于遥辇津玉的言传身教,乃是遥辇津玉最得意的徒弟。
遥辇津玉出使大唐,正好让他把耶律延木领回去,遥辇津玉既是耶律延木的师父,又是他的义父,也算是给遥辇津玉送了一个顺水人情。
耶律延木重伤,需要精心调理,李谌将他带回了宫中,安排了御医每日问诊。
契丹使团今日便会入京,鸿胪寺派人迎接,晚间还有接风燕饮,刘觞身为户部侍郎,也会参加燕饮。
刘觞今日在政事堂坐班,正好和程熙之一起往太液湖的宴席而去,程熙之小声道:“听说那个遥辇津玉,是个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