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觞挑眉:“遥辇特使年纪不小了吧?他不是耶律延木的义父吗?”

程熙之道:“好像也没有比耶律延木大多少,辈分高而已,虽然年纪的确是大了一点,但真的是个大美人,今日使团进城,我可看到了。”

刘觞摸着下巴道:“那比可汗的那个遥辇氏的弟弟如何?他不是契丹第一美人吗?”

程熙之摆手道:“那个人?算什么美人,一股子坏臭的味道!”

他说到此处,突然“诶”了一声,道:“你……见过遥辇氏么?”

契丹可汗的弟弟遥辇氏早就死了,死在三年前,按理来说眼前的“王觞”应该不认识他才对。

刘觞笑眯眯的道:“我当然见过。”

程熙之狐疑的道:“你……”

不等程熙之说完,一路人迎面走过来,正是他们口中的契丹使团,那打头的男子坐在轮车之上,便是大名鼎鼎的遥辇津玉!

遥辇津玉大抵三十五岁的模样,保养的很好,面容上看不出年岁。容长脸,温柔挂相,面容精致又柔和,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眸光犹如一潭秋水,令人看了便想与他倾诉些什么。

遥辇津玉没有契丹人的粗犷,反而长得像是南方水乡人,一股禁欲的气息扑面而来,说不出的姿仪高雅。

遥辇津玉的中原话十足流利,一点子口音也没有,温柔一笑,拱手道:“外臣拜见程尚书,拜见刘侍郎。”

遥辇津玉在契丹的地位很高,说是拜见二字,着实谦卑了,刘觞与程熙之回礼,道:“遥辇特使,您太客气了。”

遥辇津玉礼数周全,道:“遥辇初来乍到,许多中原的规矩还十分生疏,请二位不要见怪才是。”

众人都是要参加接风宴的,一道往太液湖而去,夏日的太液湖凉风习习,带着一丝丝凉爽的气息,灿烂的灯火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美不胜收。

遥辇津玉似乎很是喜欢太液湖的美景,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遥辇特使,朕的大明宫如何,太液湖如何?”

遥辇津玉回过头来,恭敬的道:“外臣拜见天子。”

是李谌来了。

李谌负手而立,道:“遥辇特使不必多礼,远来是客,朕这个东道主,可是要好好招待特使的。”

遥辇津玉道:“外臣前来朝拜天子,生怕有什么唐突之处,哪里敢让天子劳烦呢?”

“遥辇特使便是太客套了,都入席罢。”李谌说到此处,似乎想起了什么:“是了,一会子宴席毕了,朕还有一个惊喜,要送给遥辇特使。”

遥辇津玉笑道:“既是陛下相赠,那外臣便好生期待了。”

李谌所说的惊喜,其实就是耶律延木。耶律延木此时还在宫中养伤,他的消息没有透露出去半点子,所以遥辇津玉和契丹使团都不知道耶律延木正在大明宫中。

李谌准备将这个作为惊喜,惊喜总是要最后揭开才有意思。

接风宴很快开始,李谌致辞,遥辇津玉献上从契丹带来的各种宝物,自然了,少不了美人。

刘觞在席位的中间位置,距离李谌不是很近,但也不是很远,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咂咂嘴,做天子就是好啊,天天有人上赶着送美人儿。

刘觞看着李谌被一堆莺莺燕燕围着,仰起头来喝了一杯酒,将酒杯哆的重重砸在案几上,自言自语的道:“吃醋而已,谁不会似的。”

说罢站起身来,准备去远处透透风。

刘觞离开宴席,李谌立刻便注意到了,挥开那些莺莺燕燕站起身来,道:“朕的衣裳沾染了酒渍,前去更换一番,使者们继续幸酒。”

契丹使者们拱手目送李谌离开,这才又开始继续饮酒。

李谌走出宴席,追着刘觞离开的方向,便看到刘觞站在太液湖边的假山石旁,他用手指抠着假山上的碎屑,仿佛一只小猫咪,不停的挠饬着。

嘴里还抱怨着:“大尾巴狼!一点都不可爱,越长越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