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心虚极了,静待他训话。

良久,他又轻轻的将茶盏隔至在一侧,看向姜洛。

茶底敲击桌面发出的一声细微的声响,在这昏昏的烛火光晕里被无限拉长。

姜洛怂成一团。

“你去写几个字我看看。”夙舒先生淡静的眸子微泛。

旁边墨磨的侍童对姜洛做了个请的手势,姜洛理亏在先,倒是听话的坐在长案上。

侍童给她摊了纸,又笔架从里面选了一只毛笔出来,蘸了蘸墨递给了她。

姜洛接过,刚想落笔,忽而瞥见夙舒先生不知道从哪掏出来几个盒子出来,从里面拿出来几根纤细而短的竹子细细挑选,沉眉思索,似乎极为慎重。

微微咬牙,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把笔搁在笔山上,开口道:“不行,这笔不好,用的不顺手,我要换一根。”

咸鱼留堂很痛苦,睡着还不是因为他讲的云里雾里,要是能够讲的跟说书先生一般绘声绘色能睡着吗。

夙舒先生听完没有偏头,侧脸如大理石般雕刻而成,有一种微凝的气压。

须臾。

一只绘着山河图的毛笔落过来,笔杆有一种特殊的风骨,一看就不寻常。

姜洛有点微诧,一来是因为他竟然这么轻易的接受她这无理取闹的要求,还若无其事的给她换了一只笔。

二来这下子她真的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夙舒先生使用的隔空取物,移步换景的手段不是利用灵气,而是类似于空间的换位。

这倒是有点兴趣。

捏着毛笔的手刷刷的蘸了蘸墨,姜洛眼珠子转了转,她一向是给了三分颜色就开染房的,此刻特别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不行,纸不好,一看就太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