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这下子彻底拉下来了,在整个十九州谁人不尊称他一声先生,何况他教弟子这么多年来,都对他恭敬有礼,赞赏有加,何曾听过这番评价。

自己开小差睡过去了倒是先怪罪先生讲习不好。

这种泼皮弟子是要管教一下的,心沉了沉捏着戒尺就想发作。

姜洛见势不妙,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她已经摸到他的底线在哪里了,再反复横跳显然没必要。

端了小方案的茶盏道:“先生别动怒,今天您说的致虚极,守静笃,这些话弟子可都记在心里呢。”

夙舒先生哽噎了一下,这她倒是记上了。

姜洛脑子转的飞快,塞给他茶盏又紧跟着道:“先生不是要弟子写几个字么,弟子现在立马写来给先生过目。”

说完便一溜烟的跑到书案上提笔写字了,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夙舒先生一手托着茶盏,一手捏着戒尺,盯了姜洛好半响,到底还是忍了,只慢慢的把茶盏落回桌面。

姜洛感觉视线从头顶收走,后背虚汗都要冒出来了。

为不挨板子,更为了不丢人。

只愤愤捏了那只山河图纹的笔胡乱蘸蘸墨,用尽毕身所学提笔开始写字。

夙舒先生左手捏着戒尺缓缓的敲打右手的掌心,细微的佛珠随着动作发出似是催促的敲击声。

眸光落在姜洛鸡爪子般握笔的手,龟爬的动作上,又想着待会儿得看她狗爬般的字迹。

不由按了按眉头。

姜洛余光可一直偷瞄他呢,见他这番动作,赶忙收了手中的笔,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恭恭敬敬的呈给夙舒先生。

夙舒先生提着卷子一看,上面狗爬式的三个大字“莫生气”,又看了看姜洛眼睛如同坠满了星辰一般期待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