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笑道:“我哪里有什么见识,不过是觉得蹊跷罢了。奶奶若要讨主意,何不回家走一遭儿,问问咱们家太太去。您是在咱们家太太膝下抚养大的,比情分,她自然是更向着您,您讨她的主意也是亲近的意思。”说着,看一眼凤姐,又道:“奶奶这两年叫事情缠住,都不大得空回娘家了,反倒是太太,时常回去。奶奶回去一次,还是同这里太太一起的,还得跟着二爷这里称呼叫‘舅太太’,嫡亲婶母怎么就成了隔一房的舅妈了!”

这话叫王凤姐也动容,当下道:“你越发长进了,好些个事我倒是得问你的主意,再几日,比我还强了。”

平儿心里一激灵,知凤姐此时还没别个意思,但日后可就说不准了,立刻跪下道:“我是奶奶教导出来的,奶奶家务繁冗,一时想不到的本就该我想着,若是我连这个都不能了,那还跟在奶奶身边有什么用呢。况且这些浅薄的道理,奶奶真想不到,不过是奶奶心里放着二爷放着太太,不愿意想罢了。”

“快起来,我知道你的忠心,这就很好,以后多替我想着,我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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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拿果子逗大姐儿,大姐儿因他昨天喂糕,妈妈叫多吃了两块,小人儿打着这个主意,很是亲近讨好贾琏。喜得贾琏了不得,也不出去,只一味的哄她玩。父女俩其乐融融,是从没有过的情景。

却说贾瑞自以为凤姐已松动了,只是昨儿碍着人多,不好张嘴儿,今日再去,必能得手。因此,如热锅上的蚂蚁,五更天就起身,一直等到约摸着凤姐议完事就立刻进来。

谁知朱绣这样倒霉,她从罗翠坞去贾母的荣庆堂,在必经的那条甬道上,又撞上了贾瑞。

昨儿晚上凤姐院子里闹了一出,已是人皆知了。朱绣自思道,就怕再遇上这又色又蠢的糟心人,她还特意晚些个时辰出来,天杀的又撞上了。

贾瑞许是也觉得巧,竟拦着路,涎着脸凑上来笑:“唉哟,这可是有缘了,姐姐且等一等我,我是你瑞大爷!姐姐香名哪个呀?”

那眼睛直勾勾的,叫朱绣恶心的够呛,更何况这人见她是个丫头,还大胆上前要动手动脚。

朱绣一躲,手里提着的梅花样式的攒盒就叫他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