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知道始末,又是高兴又是酸楚,只对贾琏道:“人家是用这方子把情都还上了。”日后,朱绣与荣国府,再不相欠,也不相干了。
贾琏却道:“二妹妹的事情尽快办了。还有三妹妹,柳二近日在京,我寻时机定下来。四妹妹还小,日后和咱们大姐儿,不拘是送到林妹妹那里还是二妹妹府上,许是都能转圜。姓贾的逃不过,不姓贾的许是还有活路。”
凤姐擦干眼泪,摸摸肚子,心下已有了决意:“不必告诉老太太,只向二老爷说!二老爷屋里的金钏儿想是能用上,我给她妹妹玉钏儿放出去,许她父母自行婚配,不怕她答应。太太很恨她,若不想一家子赔进来,她就得办妥了!”
贾琏眼睛一亮:“家下人的身契在你这里?”
凤姐红着眼睛笑道:“我管了这些年的家,也不是光说的好听。全部的弄不来,可几个好丫头的身契,却是来的。”
两口子商量一番,贾琏趁着夜色,悄悄出府去,次日寻了新交的投契的一个朋友,悄悄把他们房里心腹小厮丫头的身契消了,另有凤姐偷藏的诸如玉钏儿、鸳鸯、琥珀等人的,一并在衙门里办妥了。
这贾琏亦是个历练出来的,并未大张旗鼓的将方子献上去,而是寻了颇赏识他的顺天府尹,把那膏方托付了。顺天府尹为人正派,早在潜邸时就跟随当今,自有门路递到上头。朝廷一面八百里加急送到南疆,一面各地筹集药草,制成各种药膏,一批批的往南送。
贾迎春的亲迎日还未到,南边再送捷报,更有那烂裆病被遏止的好消息。大军感念朝廷,誓死报国,一时间战场局势更分明了些。
这日,凤姐正与平儿小话:“朝廷未有嘉奖,显见是班师胜归后再说。阿弥陀佛,正是救命的菩萨,有了这档子事,许是能保住咱们家。”
这家自然说的只是凤姐房里这些人,这一月来,因着凤姐频频施恩,她屋里倒空前齐心。有些话,并不避讳心腹。
正说着,守门看户的小红道:“奶奶,二爷打发兴儿来回话。”
凤姐忙叫进来,那兴儿先磕了个头,就急忙道:“二爷已是请了柳二爷的,柳二爷心里颇愿意,说是要拿家传宝剑当做定礼。只还未从他家老宅取来,东府珍大爷横插一杠子,说是要把他府上三姨许给柳二爷。这柳二爷有颗痴心,常说娶妻必然要娶个绝色,咱们三姑娘外头难打听,可那边三姨,倒颇有绝色的名声。二爷的意思,叫奶奶这里去闹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