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让司徒明德双手猛然一颤。"少爷宽心,老爷回府便服了安神汤,如今已歇下了。"说着,他撬开酒坛,将琥珀色的酒液缓缓注入粗陶碗。
见状,司徒孝康却不接。"呵呵!父亲既然以我为弃子,何必再做这等假慈悲?"
听闻此话,牢门外的张瑞脸色骤变,他拍了拍身旁的牢头,带着几人赶忙离开了此处。
"少爷!"见对方识趣离开,司徒明德突然重重跪下,膝头磕在碎石上发出闷响,"老爷在歇息之时……还,还攥着您满月时所佩戴的长命锁啊。"言罢,他颤巍着摸出油纸包,展开竟是半块被啃得细碎的蜜糕。"少爷可还记得,这是您六岁那年,老爷抱您逛庙会买的,他藏了数十年……”
“……”见到此物,司徒孝康眉头皱起,瞳孔剧烈收缩,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记忆如潮水翻涌。
司徒文教自己握笔时的掌心,替他挡下先帝责难时的脊梁,还有当年齐王被诛,他亲赴北境数月……还有更多……更多……
"少爷,老爷说青州族谱已连夜改了。"司徒明德斟满酒碗推了过去。"您名下的田庄、商铺,尽数划给了旁支。少华的贴身随侍,今早换成了您口中那人……”
“是吗……”司徒孝康猛然抓起酒碗,酒水泼在腕间的铁链上滋滋作响。“呵呵!的确是父亲的作态!”说着,他仰头灌下烈酒,辛辣灼烧着喉管,却压不住眼眶滚烫:"他是要我干干净净去赴死啊……”
"是要司徒府干干净净的重生。"司徒明德抹了把脸,从袖中取出叠泛黄的契书。"这是老爷用私印调的漕运文书,能证明您当年截留的军粮,实则送去了北境。"
火光一阵晃动,映着他鬓角的霜白,司徒明德轻叹一声。"等徐沧开口求情,也许陛下才好顺势......"
"所以父亲真打算下注北境?荒唐!"司徒孝康突然抓住了对方手腕,连带着铁链也哗啦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