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稷说:“老二的聪明之处就在这里,他没有动手,却逼着我朝着那个方向去走。瓦肆也许跟他有暗中往来,也许没有,但那药被动了手脚,这是肯定的。只不过瓦肆现在已经没有嘴来辩解了,是黑是白,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守穑问:“父皇也被骗了吗?”
守稷说:“也许被骗,也许没被骗,只是两虎相争,他顺手推之。两个儿子,无论谁坐上那个位置,他都可以接受。但成王败寇,他这样做,也是为未来的皇帝剪除隐患。从这个角度看,他可能活的时间不会太久了。”
守穑说:“但二哥这样对你,实在也太过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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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稷说:“夺嫡之路,哪次不是血淋淋的?大昭国的血脉里被上天下了诅咒,没有一个太子得以善终。我这一脉自我而断,也挺好,希望我的来生,不要再投胎到帝王家。”
守穑问:“大哥有什么话,想要交待给我的吗?”
守稷说:“没有了,我只希望你能自此无忧无虑,不用为我报仇,我死得毫无遗憾。你二哥步步为营,深谋远虑,你不是他的对手。要想活下去,就做一个与世无争的王爷吧,关键是,你要让他相信你对他没有威胁。”
守穑却说:“我不能原谅他这样对你,也许有一天,他一样会这样来对我的,如果他认为我成了他的威胁的话。”
守稷摇摇头说:“我一走,你更加势单力薄,不要试图以卵击石,活下去是最重要的,哪怕屈辱一点。”
最终,守穑只好点头同意:“我答应你大哥,会好好活下去。你还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实现。”
守稷摇摇头说:“没有了,我在另一个世界会为你祝福的,小弟,有机会我们来世再做兄弟。”
李守穑是哭着离开的天牢,最后行刑那天,李守穑没有去看,他来到自己的府中,在一处秘密的房间里,为大哥设了一个灵位。
几个月后,二皇子李守稼入主东宫,整个事件画上了句号。
但裕王一直没有忘记大哥最后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有些对自己的担心,也有些不甘心,但最后都化为了巨大的灰心。就是心如死灰,不用刽子手动手,他自己已经把自己杀死了。
自此,他对二哥,由之前的敬畏,去掉了敬,单纯留下了畏。他不再想看见二哥,他整天呆在母后的宫里,他也由之前心无城府的开心果,变成了一个郁郁寡欢的少年郎。
只有每次看见祯姐儿,才会给他带来一丁点儿的快乐。
他要么呆在宫里,出宫之后就会去端木家,他自己的王府,冷清得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棺材。
有一天,他陪着祯姐儿踢毽子,毽子是祯姐儿自己扎的,既漂亮,又轻盈。李守穑边踢边赞:“祯姐儿,你这毽子扎得真好,再给我也扎一个,我带进宫里献给母后,叫宫女踢着给母后表演。”
祯姐儿答应了,脸色红扑扑的好诱人:“等下我们不玩了我就去扎,这多简单,叫我堂兄再给我打两只锦鸡来,我选毛。既然是给皇后娘娘,当然要选最好的雉尾。”
那是一个春天,万物复苏,包括人的心情。李守穑觉得自己似乎又活过来了,对周围的一切逐渐产生了一探究竟的兴趣。
等了十多天,祯姐儿把毽子扎好递给他,他正在给新做的弹弓上子弹,瞄准着墙外的飞鸟。当他打出去之后,那鸟被风声惊走,没打中。他也不恼,本来就是玩儿,如果要想打鸟,去到林子里,怎么打怎么有。
祯姐儿说:“这个毽子好不好看?皇后娘娘会满意吗?”
李守穑说:“肯定会,我们祯姐儿手真巧,做个小玩意也那么漂亮合用。”
突然想起什么,又说:“要不,你跟我一起进宫吧,前两天母后还提起你,说你好久没去宫里玩了。”
祯姐儿点点头,说:“今天吗?如果要去,我去换身衣服。”
李守穑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没想到就这一动念的功夫,让他永远失去了祯姐儿,但也真实地拥有了她。
祯姐儿换了身藕合色的绸裙,衬着她白皙的肌肤,真像玉一般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