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毒酒

梁红英举起酒杯,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液刚入喉,便如烈火般在她的腹中燃烧起来,辛辣的味道呛得她连连咳嗽,酒液也喷溅而出,一半入肚,一半洒落。

在场众人见状,皆惊愕地瞪大了双眼。那大胡子更是嘴巴大张,仿佛眼前的梁红英是个陌生人;壮汉和其他姑娘也都呆立原地,一个姑娘甚至想要阻拦,却为时已晚。

梁红英将酒杯狠狠摔在地上,手掌一抹嘴角的残酒,竟发出一阵近乎疯狂的傻笑。她心中暗自思忖,这腹中的滚热定是毒药在发作,罢了,人终有一死,为救父亲而死,也算死得其所。虽与父亲只是短暂相见,未交一言,父亲亦未睁眼瞧她,但这一面之缘,于她而言,已弥足珍贵。

只是念及深山中身患残疾、无人照料的老母亲,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片刻之后,头晕之感袭来,她知道,药性开始发作了。她缓缓坐在床边,侧身倒下,双眼紧闭,准备静静迎接死亡的降临。

死亡,于梁红英而言,是一场漫长而又恍惚的旅程。她的魂魄飘飘荡荡,意识却似仍被往昔的岁月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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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河桥横亘在前方,她知道,这只是诸多关口之一。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年少时光,那时母亲身有残疾,家中困窘不堪,生存仿佛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挣扎。若不是鲁班爷爷时常伸出援手,悉心照料,她与母亲恐难以熬过那些艰难岁月。鲁班爷爷不仅给予她们食物,更在她稍长后,教她识字,赋予她照顾家庭的能力。

家中常常缺粮,野菜便成了主食。鲁班爷爷总是将自己不多的粮食分给她们,而梁红英自能干活起,便每日上山砍柴,背到山下村庄售卖,以微薄收入勉强维持生计。那段艰苦岁月,磨砺出她吃苦耐劳的性子,也让她练就了不凡的技能。弹弓在握,上山爬树、打鸟猎兔不在话下,一百多斤的湿柴,她亦能咬牙背下山。在她心中,鲁班爷爷无所不能。这位独居深山的老人,精通药理,还赠予她一个保命药囊,叮嘱只在万不得已时使用。

如今,自己为救父亲而死,药囊已无用武之地。她满心忧虑,母亲日后该如何是好?虽有鲁班爷爷暂时照料,可未来的漫长岁月呢?她越想越悲戚,就在这时,脸上忽感一阵湿漉漉的凉意,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一个马面人的身影……

梁红英心想坏了,看起来我真的死了,牛头马面都来了,这一回我真的是到了阴曹地府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去亲眼看一下母亲,哪怕是在照顾她一天,我也就知足了,可惜我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