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分宜被这道冷峻的眼神吓得接连后退了几步。
这帮弟兄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怎么会不知道陆淮安的性格。
况且他们也知道,陆淮安背后是有大人物护着的,这种人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几人当即表示,若是有用得上他们的地方,陆淮安可尽管开口。
陆淮安摇了摇头,这是他自己的事,他不愿意因为这事连累到别人。
他低声道:“帮我弄两匹快马。”
老杜眉头紧锁,粗糙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马厩里的马都是军马,少一匹都要掉脑袋的。"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只听得见陆淮安急促的呼吸声。他眼中的怒火烧得更旺,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不过..."老杜突然压低声音,眼角余光扫向门外,"十里外的黑水沟有个马贩子,专做见不得光的买卖。"
小分宜闻言脸色煞白,瘦小的身子抖得像筛糠:"杜大哥,那可是要流放的重罪!"
"闭嘴!"老杜一把揪住小分宜的衣领,"陆兄弟待我们如何?上月你娘病重,是谁连夜翻山采的药?"
陆淮安抬手制止了争执。窗外飘起细雪,落在他布满老茧的手掌上,转瞬即化。他突然想起离京那日,妻子站在风雪中为他系上斗篷的模样。
"明日寅时。"陆淮安声音沙哑,"我只要两匹马。"
老杜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陪你去。"
当夜,陆淮安在油灯下反复查看那张已被揉皱的信纸。信是丈人家老仆冒险送来的,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沈大人三日前带人查封绸缎庄,小姐被禁足府中...老爷入诏狱..."
灯花爆裂的声响惊醒了假寐的众人。陆淮安猛地起身,从床板下抽出一把生锈的短刀——这是他在采石场偷偷磨利的唯一武器。
寅时的梆子刚响,两道黑影便溜出了营房。积雪没过脚踝,老杜带着陆淮安钻入一条猎户踩出的荒径。远处传来狼嚎,陆淮安却觉得比诏狱里的刑具声悦耳得多。
"前面就是。"老杜指着山谷里微弱的灯火。突然,他拽住陆淮安蹲进灌木丛——两个持刀的彪形大汉正在木屋前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