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噼啪炸开。
“有故人在那边。”
李泽望着远处雨林轮廓,树冠在夜色中起伏如巨兽脊背。
代延文突然挤眉弄眼地凑过来:“听说夏国姑娘都跟水做似的?我们寨子里那些母老虎,动不动就抄着狼牙棒追人三条街。”
他夸张地缩了缩脖子,腰间佩刀撞在石头上叮当作响。
李泽眼前闪过几道倩影:“性情各异,有春柳拂面的,也有带刺的蔷薇。”
“羡慕死个人!”
代延文正欲再问,背后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
代灵函抱着捆柴火从树影里转出来,月光给她冷冽的侧脸镀上银边。
“又在编排寨中姐妹?”她将柴火重重摔在地上,惊起几只夜枭。
代延文弹起身就去捡散落的木柴:“我跟李兄弟讨教夏国风物呢!”
话音未落已蹿进灌木丛,腰牌上的铜铃叮叮当当响成串。
代灵函转向李泽时,指间已多了枚玉牌:“明日申时就能到鹰愁关,通关需亮明身份玉牒。”
她指尖划过玉牌边缘,暗青纹路泛起微光:“落野岭的规矩,无籍者连驿站马槽都睡不得。”
李泽从贴身皮囊取出玄铁令,令牌上的云雷纹在火光中流转:“入境文书都在。”
女子目光在令牌上停留片刻,转身时斗篷扬起夜露的湿气:“记住,晚上九时后连猫头鹰的叫声都会引来巡夜卫。”
她腰间银链随着步伐发出细碎清响,渐渐没入林间雾气。
李泽摩挲着手中青瓷瓶,冰凉的触感沁入掌心。
代灵函方才递药时指尖凝结的寒霜,倒与她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相称。
“河滩南岸常有血鸦盘旋。”
代灵函将腰间弯刀转了个刀花,月色在刀刃上碎成星芒:“明日跟紧代延文,他虽聒噪,至少能替你挡三支冷箭。”
营地西侧忽有篝火腾起,将浓黑夜色撕开裂隙。
十来个蓝衫武者围着火堆翻烤岩羊,琥珀色酒浆在陶碗里晃出细碎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