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束着银铃腰带的女子踏着篝火跃动,兽皮短靴踢起火星如萤,引得众人拍掌叫好。

李泽倚在古榕虬结的根须间,喉间烈酒灼得人发烫。

这异域风情倒是新鲜——若是忽略十丈外那抹始终按着剑柄的素白身影。

代灵函独自守在营地暗角,月光将她投在石壁上的影子拉得细长如刃,周遭三丈空地无人敢近。

“尝尝这个!”

代延文抱着荷叶包蹿过来,油渍在衣襟洇开暗纹:“用赤焰椒腌过的岩鸽,我偷偷留的。”

他腰间五六个酒囊叮当作响,挠头憨笑时露出两颗虎牙。

酒过三巡,代延文忽然压低嗓音:“灵函姐腰间那柄‘寒鸦泣’,出鞘必见血。”

他冲远处扬了扬下巴:“去年秋狩时,她独战七名邪修,剑锋过处……”

话未说完,忽有银铃脆响破风而来。

扎着双螺髻的少女提着裙裾小跑近前,发间缀着的蓝晶石映得眸子发亮:“延文哥又在吹嘘什么?”

代延文忙不迭将岩鸽骨架藏到身后:“正跟李兄说南疆的流萤蝶呢!”

他忽地跳起来往篝火堆冲去:“老张别动我的鹿脊!”

“听说你是从九霄云外坠下来的?”

代子瑶歪头打量李泽,腕间银镯与腰间短剑相撞,泠泠如泉。

她发梢还沾着几片火枫叶,想来是方才在林中采药所致。

代子瑶的嗓音像打开了闸门:“从万米高空坠落都没事,你该不会是隐世高人吧?现在什么境界了?”

李泽垂眸轻笑,随手拨弄着篝火:“不过刚摸到练气的门槛。”

他刻意隐去了真实修为,跳动的火光在侧脸投下明暗交错的影子。

这轻描淡写的回答却让代子瑶眼睛倏地发亮:“天啊!我姐姐闭关三年才突破到练气境呢!”

她突然凑近半米,发梢几乎扫到李泽的衣袖:“李大哥来中州是要找人吗?具体要去哪个地方?”

捕捉到代子瑶旺盛的倾诉欲,李泽顺势问道:“听说落野岭规矩繁杂,能否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