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少女窝在沙发上,打过招呼后没有丝毫要起来迎接他们的意思,两个警官也都无比自然地忽略了这件事——这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会让你觉得无论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就算小望月的称呼亲疏远近格外分明,萩原研二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进门那一瞬间,甜度爆炸了。
模样俊朗的青年忍了又忍,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定格在那头蓬松软软的白发上——手感一定很好。
不过现在小月亮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又五年没有见肯定生疏,他也就压下了这个念头,刚想移开目光说点别的转移话题,就发现小姑娘看了过来。
他突然想起来,小望月好像是不需要使用眼睛的。也就是说,刚刚她似乎在注意别的地方,其实可能已经把他的表现尽收眼底。
银发少女偏了偏头,突然笑了起来。
“要摸摸看吗?”她晃晃脑袋,辫成长辫的银发随之轻轻晃动,像一条纯白的蛇尾:“这个颜色亮亮的。”
留着中长发的青年微微一怔,眼瞳中随即漫上笑意。
他注意到从书房走出来的松田阵平看向了他们,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一样,眨眨眼睛:“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掌心刚刚触碰到柔软的发丝,黑色卷发青年就走了过来:“萩,过来打下手,小孩需要按时吃饭。”
萩原研二笑道:“你怎么不点外卖了?”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巧了,我今天就想自己做。”
望月弦:“……?”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焦灼起来,但她也懒得去探究人家幼驯染之间的相处模式——毕竟她又没有一起长大的玩伴,自然无法理解这种感情。
她看起来似乎能够洞察人心,但她终究没有真正入世过,匮乏的人生经历让她难以分辨出更细节的、更微妙的情感,并时常为此真切地感到疑惑。
纸上得来的,看来的或听来的,当然不如自己亲身感受过的。
——当然,在绝大多数时候,她所要分析的心理都很无聊且普遍。人类的恶劣共性并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
自从望月弦入住松田家之后,松田阵平的厨艺就有了飞快的进步,至少望月弦会从一开始的“拒绝进食”变成“给个面子尝一口”再到现在的“勉勉强强可以吃完”了。
口味挑剔又很挑食的小孩的食谱其实很好懂。如果是萩原研二这样更加观察入微、细致贴心的人,恐怕不到两天,他就能在相处中摸清望月弦的喜好。
“阵平,我出门了哦?”
很快宣布自己吃饱了的白发少女拉开窗帘看向窗外,语气轻快:“我刚刚补了水,不会有事的。”
松田阵平皱眉:“等一下,我陪你。”
萩原研二笑着举手:“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是可以一起的哦?”
“啊……”白发少女有些沮丧地说:“可是我更想要自己一个人诶。你们跟在后面算什么嘛,家长巡街?”
萩原研二一下子笑出了声。
他一边忍俊不禁,一边耐心道:“可是望月,我们刚刚才送进去一个杀人犯。东京的犯罪率并不低,我们小望月又这么好看,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望月弦竖起一根食指,理直气壮:“热感应能开好远的。在坏人看到我之前,我就能轻松离开。”
“……热感应?”萩原研二眨眨眼睛,重复了一遍。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松田阵平这才出声道:“嗯。她主要依靠热感观察外界。”
黑色卷发的青年注视着望月弦,勾起唇角。
——被人关久了的鸟儿渴望自由,他又有什么理由,以“担忧”的名义,再将她私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