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继新向一旁等待的一位蓝顶子官员拱拱手问:“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亦拱手笑道:“鄙姓陈,在工部任职。阁下等了多久了?”
梁继新皱眉道:“两个时辰了,我衙门还有事情,还真有些着急。”
那人淡淡一笑道:“礼亲王府天天门庭若市,我已经习惯了。”他放低了声音问:“你们给了门子多少钱?”
梁继新自以为自己给得不少了,低声道:“十两银子。”
那人失笑道:“这怎么够,二位大人,我们借一步说话。”
梁继新与齐云跟着他出门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那人压低了声音道:“看你们可怜,实话告诉你们吧,礼亲王掌枢之后贪名在外,除了每月由神机营送二万两银子供家用,还公然向来客索取门包。每个门包至少要七十二两银子。王府的下人从门子到灶下婢,只管膳宿,不给工钱,全由门包中提出一半来均分,另一半充公。你们只给十两银子做门包,怕是等到明天也见不到他了。”
梁继新与齐云不由倒抽一口气,正打算走时,却见门子已是不耐烦地走过来:“二位大人,我们王爷有请。”
门子本不想替他二人通传的,谁知礼亲王竟亲自问了起来,他亦只好领他们进去,脸色不好自然也在预料之中。
礼亲王开门见山道:“二位找我是为了立宪之事吧,我一会儿还要入宫请见,时间不多了,你们捡要紧的说吧。”
梁继新皇帝召见的情形大致陈述了一下,礼亲王沉声道:“皇上既然这么说,我们做臣子的自然要体仰圣意。我的意思,□□大纲务必要在前面加上一条,皇上有权颁行法律、黜涉百司、设官制禄、宣战议和、解散议院,统帅海陆军并总揽司法权。另外预备立宪的期限不妨延长成十年,也好给朝廷策划筹备、掌控舆论的时间。”
齐云不由提高了声音反驳道:“立宪最重要的就是要设立议会,若给予任何人解散议院的权利,还何谈实行宪政?王爷,立宪的本意在收拾民心,自然应该急民之所急,如今却亟亟伸张君权,天下百姓将如何看待朝廷?若果真如此,祸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