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听懂了,他的意思是失明是腺体受损引发的蝴蝶效应,很大概率不可逆。
我猜他其实想直接说不可逆,迫于形势才留了点余地。
“之前不是说只是视力下降,等血块溶解就会恢复吗?” 段翊压着怒火问。
医生吞吞吐吐:“医学上没有绝对,这种突发病变谁也预料不到……”
和段翊不同,经过一整夜的心理建设,我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我不再觉得人生有什么不能失去了。
回去路上,段翊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我觉得别扭,但再一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好像也没什么逞强的必要。
“我会想办法的。” 他说,“你别担心。”
我点点头,“嗯。”
房间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回去的时候,正有人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干什么,段翊说他叫人把没用的东西都搬了出去,桌椅和床的边角包上了保护套,地毯也换了更厚的。
他还给了我一根导盲杖,说明天会有人送导盲犬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 我坐在沙发上,学着记忆中盲人的样子,用手杖左右打探前方的地面。
“还可以更麻烦。” 段翊在我旁边坐下,“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二十四小时亲自照看你。”
“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我说。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我自己。”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