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赌,郝和尚只有自叹不如,眼前的宝珠眨眼间少了大半,让他觉得有些肉痛,尽管这宝珠不是他的私财。
郝和尚觉得口干舌燥,扯开了外衣,赤膊上阵,又举起茶杯牛饮了一口,露出他起于草莽的本色。他这一举动,却恰恰符合那些职业赌徒的作派,贾似道心中喜不自胜。
贾似道的仆人们在身后聒噪地大呼小叫,甚至有人也跟押宝,气氛极热烈。贴心的女子在一旁扇着花扇,还有人不停地奉送上酒、茶与干果,贾似道如同身在五彩祥云的顶端,乐不思蜀。
夜色早就深沉,郝和尚觉得十分累了,但见对方仍然精神百倍,觉得十分好笑。他将面前的剩下的宝珠全押了上去,口中说道:
“郝某赌这最后一把!押小!”
“好!”贾似道在赌场上有大将风度,有招接招,不曾皱一下眉头。
骰子在竹筒之中剧烈地晃动着,贾似道“砰”地将竹筒倒置在桌面上,还不忘问道:
“郝元帅真的要押小?”
“小……大……小?”郝和尚有些犯难,好半天才一拍大腿决断道,“就押小!”
贾似道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竹筒,三个骰子却是三个“六”。
“好!”贾似道的跟班们兴奋地叫了起来,几乎要将花船的顶蓬顶翻。
“贾大人真是好运气!”郝和尚不得不承认在赌钱这一方面,十个他也比不上贾似道一人。
“承让、承让!”贾似道拱了拱手道。这一锦盒的宝珠全成了他的战利品,喜不自禁,遂极大方地说道:“今夜让郝元帅破费了,这今夜的开销全在贾某的帐上!”
“贾大人真是羞煞我也!”郝和尚面露羞惭之色道。
贾似道大赢了一场,心中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又命人重设酒席,与郝和尚开怀痛饮,就是那些仆人们也因为他的高兴而有资格同席。未几,贾似道已经烂醉如泥,搂着两个艳丽女子入了这花船上的客房。
郝和尚瞧了瞧贾似道的背影,只好拖着早睡得死沉的钱佑,命船家靠岸,心说这一夜是自己有生以来最豪爽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