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丞生笑了笑:“十多年的朋友果然不是白做的,如今我才说了一句话,你便知晓我的用意了?”
殷道旭叹了口气:“你我老了,他们也都老了,如今的小皇帝可不是以前的孩子了,非但我们不能糊弄他,反倒让他糊弄了我们。”
“控制得住,便控制,控制不住,不如舍弃。”周丞生说完这话,微微抬眉朝殷道旭看过去:“只是不知如今的太尉大人,可有以往的魄力。”
“食素节上的事儿没成功,我就大约知道了小皇帝的底细了,这孩子心藏得深着呢,装疯卖傻这么多年叫你我放松警惕,再想控制,可不是光有魄力就够的。”殷道旭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周丞生垂眸眨了眨眼问:“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唐谧?”
“他不是已经被贬为庶民了?”殷道旭伸手揉了揉眉尾,挑眉看向周丞生,两人对视,片刻后他倒吸一口气:“你莫不是想扶唐谧为皇帝吧?”
“若唐诀不可控,唐谧倒可成事。”周丞生说完这话,殷道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微微皱眉压低声音:“这话若传出去,你我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所以这话,我只敢与太尉大人说。”周丞生笑了笑:“若有朝一日真让唐诀彻底把持朝政,太尉不会以为那时的朝堂,还有你我的立足之地吧?”
“有时,我真不知你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殷太尉微微眯起双眼,仔细地看着周丞生的笑脸,他都快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了。
“是帮还是害,是生还是死,一切就都看太尉的选择了。”
这一番秘话,都藏在了百醉楼的雅间之中。
六月底,天气越来越热,云谣站在延宸殿门前生怕正午的太阳晒到自己身上,否则那汗就是顺着脸颊一路滑到下巴,有时唐诀会叫她入延宸殿避暑,但是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尚公公多番叮嘱,陆清也劝了几次,让小皇帝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切莫传出个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流言出去。
所以云谣也只是有时能凉快些,多半时候还是得和小喜子或小刘子一起晒太阳的。
一到夏季,皇宫里的鸟雀就多了,躲过了严寒,又未到盛暑,这个时节百花齐放,别说蝴蝶多,虫蚁也多,云云身为一只已经成年的白猫,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蝴蝶它能扑死,那停在飞檐上的鸟雀也能叫他给吓跑。
每回它捉到了东西,都要和对方玩儿,把对方玩儿死了就叼到延宸殿,不是放在云谣跟前抬头一双晶亮的蓝眼睛看着她求夸奖,就是偷偷藏在延宸殿的某个花瓶角落里,等到发臭了才被人发现。
唐诀无奈,又宠它。
宫里的人总能瞧见一只横行霸道的白猫,都说这是‘御猫’,浑身纯白,蓝宝石的眼,威武得很。